陳家的書房中,陳守信將小碳爐上燒熱的水倒進了茶壺中。裡邊的茶葉隨著水花翻滾、浮沉,看著很好看。
陳伯坐在邊上的凳子上,笑眯眯的看著陳守信,隨手抓一些炒黃豆丟嘴裡嘎嘣嘣嚼一通。陳長青則是神情專注的看著陳守信泡茶,沒有說話。
那些混吃混喝的已經都各回各家了,都知道陳守信出去這麼久,回來後肯定跟陳長青有很多事情要說。
“老頭子,是不是該幫我解解惑了?我就覺得吧,這次回來給我的感覺很彆扭。”陳守信坐下後開口問道。
“難不成咱們皇城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要不然那些人怎麼會連我這麼折騰都能夠容忍啊。”
“我還以為韓衝都跟你彙報了呢,你的好兄弟,李亞光,掌權了。”陳長青淺笑著說道。
陳守信皺了皺眉,按理說這個應該是好事。可是對上老頭子的表情,這裡邊的文章太大。將茶壺給拎了起來,給老頭子和陳伯分彆倒好,順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靜待老頭子的下文。
“如今他雖然還是兵部的人,做的事情卻跟兵部無關。是陛下親點的偵緝處小司馬,專司青冥教教眾查辦。”陳長青接著說道。
陳守信剛剛湊到嘴邊的茶杯聽到他的話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輕輕放到了桌子上。
“哎,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啊。”陳守信苦歎了一聲。
“誒?你不會是僅僅通過我這句話,就想到了什麼吧?”陳長青反倒有些好奇了。
“有啥不好想到的,無非就是一朝權在手,得誌便猖狂罷了。”陳守信苦笑著搖了搖頭。
“以前的時候吧,我就覺得亞光的權利心很重。不過我也沒多想。畢竟作為一個正常人來講,誰都想自己的手中握著一些大大小小的權利。”
陳長青點了點頭,這是實話,讀書考功名,為得還不是出人頭地。而這個的外在體現,就是你手中權力的多與寡。
朝堂上就算是現在也有你爭我奪的權利鬥爭,誰都不嫌自己的官大,越大才越好呢。
隻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有權利心是正常的,可是自己這個有些搞不懂的兒子,怎麼就能猜到會有“得
誌便猖狂”的現象呢?
“陛下對青冥教很重視,下達了清剿的命令。現在又搞出來這個勞什子的偵緝處,他想要表現,自然就要拿出來成績。”陳守信輕聲說道。
“而這個成績的體現,就看人抓的多與少。抓得越多,這份成績就越大。可是抓得多了,也會變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這些被抓的人裡邊,難免就會有一些冤抓、錯抓的人。就算是一些青冥教的教眾,有些也僅僅是糊裡糊塗加入進去的,對於這個青冥教到底是做什麼的,也夠嗆能清楚。”
“再加上今天含章他們見到我以後,說話的時候也是遮遮掩掩。恐怕也是因為亞光的關係,亞光的動作太大、太有成績,就會讓很多人都不舒服。”
陳長青點了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雖然沒有達到人人自危的地步,但是人心惶惶還是有的。”
“難道朝中大臣們就沒有人上書諫言麼?”陳守信皺著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