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根本都沒有停歇,就這麼一路疾馳,頂著風雪趕到了平盧府。
哪怕有舒服的大馬車,陳守信也覺得有些累,就更不用說穆立人了。年歲大了,怎麼經得起這樣的顛簸。
不過就算是很累,他還是直接去診治那六個人。
“老何,情況怎麼樣?”看到何敬遠後陳守信問道。
何敬遠搖了搖頭,“不是很好,營州府也有良醫,卻是無可奈何。那四個,是被那兩個給拖上岸的。”
“老何我以前也是行武之人,這輩子我老何沒佩服過啥人。可是那倆,是真漢子,我老何佩服。”
“現在平盧府這邊有多少艘可用的戰艦?”陳守信接著問道。
“施守真帶走了一些,剩下的戰艦,還有三十一艘。需要留下來五艘負責守衛,其餘的二十六艘可以出戰。”何敬遠說道。
“運兵船有二十艘,不過我覺得那些小島上恐怕用不了太多的人,派出十艘跟在後邊,應該就足夠了。
多了,還得分擔一些戰艦保護。”
“好,這些人已經準備好了吧?”陳守信點了點頭。
“準備好了,就等你下命令,拿個章程,咱們就可以行動。”何敬遠說道。
“現在集結,明日早晨,炸冰開拔。”陳守信想都沒想的說道。
這個事情,他真的不想耽擱下去。要不是因為夜裡炸冰太危險,他都想現在就將冰麵炸開,讓艦隊過去圍剿。
這時候穆立人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五個都不行了,隻有一個能活,還得砍掉早已壞死的腳。”
“咱們帶過來的那些人參和補藥,都沒用?”陳守信堅持的問道。
穆立人搖了搖頭,“寒氣已經入了心脈。如果不是他們平時訓練有素,身體好,恐怕他們都無法堅持回來。”
“現在熬的就是他們的心血,進去跟他們說幾句話吧,彆讓他們受罪了。每多活一刻,便是對他們最大的煎熬。”
陳守信沒有說話,直接走進了房間中。
炕上的六個人並排躺著,隻有一個人在自己進屋的時候能夠勉強將腦袋給歪過來看看自己。然後,嘴角扯了扯,露出了笑容。
“你們就躺著聽吧。”陳守信麵色平靜的說道。
“那邊一千人,你們跑回來,不僅僅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反倒是真漢子。要是沒有你們冒死回來報信兒,恐怕咱們還傻嗬嗬的等著,將來還得吃虧。”
“我也可以實話告訴你們,除了躺在最左邊的那一個還有一口活氣兒以外,剩下的你們,都沒戲了。”
“我能夠給你們的承諾,所有參與此事的人,一個都不能活。不管他們是誰,也不管他們是哪一族的人。”
“安心的走吧,家人,朝廷會幫忙照顧。不管是你們的父母還是妻兒,都會妥善安排。隻要他們不違法亂紀,都會有一個好的安置。”
說完之後,陳守信就做到了地上的方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嚕嚕的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