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對她說,本來想著時間久了,等磨合期過了,兩人就能好了,隻是沒想到這磨合期這樣難捱。
韓雁聲又輕言細語的安慰他。
他們說了整整一個晚上。
他對她講了許多從前他和顧桑榆之間發生的事情。
但高湛永遠都不會知道,韓雁聲表麵上安慰他鼓勵他,心裡卻在分析著對自己有利的情況。
於是在日常生活中,韓雁聲照樣對高湛體貼溫柔,高湛漸漸地感覺到自己對顧桑榆有些淡漠。
直到他自己過生日那天,他回到家看到滿桌子的飯菜,而顧桑榆趴在沙發上睡著的場景。
他腦海中一下子就想起來顧桑榆對他的好來,他摸著睡夢中顧桑榆的側臉,這才發現這段時間忽略她眾多。
他叫醒了她,並對她說道,“我們結婚吧。”
然後第二天兩人就去領了證。
後來他想著既然和顧桑榆已經定了,那也應該把話和韓雁聲說清楚。
在辦公室他把自己的想法對韓雁聲說了出來,韓雁聲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的點頭應好。
就在他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之時,顧桑榆出差了。
那天晚上他陪客戶應酬喝多了,在路邊碰到了韓雁聲,她看他暈暈乎乎走不動道主動就要求送他回家。
然後她開著高湛的車將他帶回了他和顧桑榆的居所。
高湛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頭還有些暈的時候醒了過來,他看到韓雁聲趴在床邊上握著自己的手。
韓雁聲見他醒了一下子撲到他懷裡,沒有任何征兆的哭了起來,一邊吻他一邊對他訴說愛意。
她說她很愛他,隻想和他在一起,但她又愛的這麼卑微,她什麼都不要。
她說隻要這一晚她就永遠不再纏著高湛,她會辭職,走得遠遠的,不會打擾到他們。
夜深人靜,酒意正濃,懷裡又有一個如此癡情的女人,他把持不住,他有些心猿意馬。
於是便有了顧桑榆提前回到家看到的那一幕。
其實有很多事情都不太通順。
譬如顧桑榆剛走的幾天他也晚上有醉酒的情況,可那幾天並沒有像那麼巧在街邊碰到韓雁聲。
僅僅是在顧桑榆回來的前一晚,就那麼巧合的碰到了她。
顧桑榆覺得有些惆悵,高湛和韓雁聲那晚發生的事情她也從公司那邊聽人說過。
同去應酬的有個小夥對顧桑榆印象很好,他告訴顧桑榆高湛在路邊偶遇一個女人,是這女人主動要求送高湛回家的。
顧桑榆揉了揉肉酸澀的眼睛,眼淚已經不再流了,她對高湛說道,“我以為你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畢竟結婚不是小事,我以為你已經想清楚了,可我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你知道嗎,在我出差準備提前回來的前一天,韓雁聲還特意給我打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我告訴她我買了第二天的車票想給你一個驚喜。然後我回來的時候,你們確實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啊——”
高湛有些難以置信,“你說她打電話特意問了你回來的日期?”
顧桑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說的都是事實。”
他當然相信她,隻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他知道他被韓雁聲算計了,可他從來都沒想過連那個真情表白的夜晚也是算好時間的陷阱。
最是溫柔女人鄉,誰也抵擋不住。
後悔,憤恨,不甘圍繞著他。
是他太笨,是他太蠢,竟然會迷失在這樣簡單的漩渦中,白白浪費了顧桑榆對他的一番深情。
“在我離開你的那一個月裡,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我在等你的解釋,等你的回答,可我始終沒有等到,”顧桑榆靜靜地說,“我想也許是我高估了自己,我對你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不是嗎?不然你怎麼舍得讓我一個人胡思亂想一個月之久?你若是真心愛我疼我,又怎麼會一句話都沒有,將我一個人晾在一旁?”
“我的心,在這一個月中反複煎熬,我終於想清楚了一件事,”顧桑榆感覺周身有些涼,她的聲音也更加冷了起來,“沒有你我一樣也能活。”
“我食不下咽,我夜不能寐,我痛徹心扉,我肝腸寸斷……但是我發現我還活著,我沒有死去,這就是我那一個月以來想明白的一件事情,高湛——”她不再喊他阿湛,她直視著他,口吻堅定,“原來這世界上誰離了誰都是能過下去的,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沒有你,我是能活下去的,沒有我,你同樣也能過下去。”
她這神情是高湛不曾見過的。
帶著釋然和坦誠,她說的都是她的真心話,不再帶有任何的諷刺和彆的情緒,她很認真地在勸他,“高湛,你回去吧。不管你和韓雁聲是分是和,那都是你必須去麵對的事情,不管她做了什麼,你都要自己去解決,逃避是沒有用的。而我——你也看到了,我過得還不錯,我已將你完完全全的放下了,不管我是不是有了新的愛人,這都已經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怎麼會不明白。
她說了這麼多,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她不再愛他了,也不會對他有一絲絲的留戀了。
她仍然記著他們的過去,但這並不影響到她去追逐幸福的腳步。
就算她記著那些美好的曾經,但她懷念的也隻是那些美好的事情,並不包括他了。
高湛輕輕嗯了一聲。
他的眼睛被顧桑榆手上的那枚小鑽晃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又去看那枚戒指。
精致小巧,款式新穎,看得出來選戒指的人相當的用心。
高湛先是笑了笑,再抬起頭時,眼眶有淚。
他跪在顧桑榆的麵前,先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指尖很涼,他的聲音帶著苦澀,“從今以後,對自己好一些,你怕冷,記得冬天不要穿太少。感冒少打液體,身體本來就不好——”
他見顧桑榆沒有抽回手,又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聲音輕柔,猶如第一次的擁抱,“對不起,傷害了你。我仍舊愛著你——阿榆,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