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他該怎麼問呢？又從哪兒開始問起呢？
“你——”羅正朗歎了口氣，“你過得好嗎？”
誒？這算是什麼問題？
就仿佛是一個認識了很久卻又很長時間沒見的朋友所問出來的問題是一樣的，可顧桑榆很確定自己在南琳市之前確實不認識羅正朗啊。
但他用這種略帶惆悵和無奈的口氣問她過得好不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桑榆老實點頭道，“前段時間不太好，現在麼——挺好的。”
“哦。”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顧桑榆仍舊很有耐心的在等，等他說出他心底真正想說的話。
羅正朗避開她的視線，眼眸垂地，“也許今天過後你就不會再想和我說話了，也許——”
也許她會恨他吧？
他自嘲的一笑，“不過如果你是劉青的女兒，那我應該同你道個歉，對不起——”
顧桑榆猛然一怔，她從來沒有想過羅正朗會認識她的母親。
這人好奇怪，不隻是認識她的母親，居然還要對自己說聲對不起——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有什麼要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嗎？
羅正朗閉了閉眼，神色有些歉然，“一年前的那場車禍，實在對不起了……”
車禍？
他指的是直接導致她母親離她而去的那場車禍麼？
顧桑榆的眼神冷了幾分，連聲音也帶著些許涼意，“你到底是誰？”
既然說到這一步了，乾脆一次性說清楚好了。
羅正朗正色道，“還記得羅先林嗎？”
怎麼可能忘記！
就是那人酒後駕駛奪走了她最親最愛的人的生命！
等等，那人姓羅，羅正朗也姓羅——難道？
顧桑榆皺了皺眉，“你是他的誰？”
羅正朗沉默了幾秒才鼓足勇氣說道，“他是我父親。”
“嗬——”
原來是父子啊。
顧桑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好，那我現在知道你是誰了，我走了。”
羅正朗攔住她的去路，“對不起桑榆，我父親他也很愧疚，我知道是他才導致你母親的離世，我父親他很想對你說聲對不起，我也是——”
“你說得對——”顧桑榆抬眼看他，“我現在真的不想和你說話，我甚至——有些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