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莉尷尬極了,好像太著急了一些,應該問清楚再發難的,這下好了,發火也發錯人了。
場麵好不尷尬。
陸亦曼心下了然,對顧桑榆說道,“你去把小南叫來。”
顧桑榆依言照做,小南一進來,陸亦曼就問她,“這車票是你粘的?”
小南點頭。
陸亦曼又問,“也是你算的?”
小南再次點頭。
陸亦曼繼續問道,“你粘貼那堆東西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陳莉說的那張車票?”
小南一臉疑惑,“主任的意思是少東西了?不會呀,我記得她把東西拿來的時候上麵還有個小夾子夾住的,我拿起來就開始整理了,絕對不會少東西的。桑榆姐在的,她可以為我證明。”
顧桑榆乖巧在一旁站著,趁陸亦曼思索的功夫,她微微側過頭,越過站在中間的小南,頗為挑釁的看了陳莉一眼,而陳莉直接翻了個白眼給她。
小南話音剛落,陳莉便急急的說道,“你們都是一個科室的,當然要幫自己人說話了,反正我這車票是被你們弄丟了,不管是誰出了差錯,都得賠償我的損失吧。”
陸亦曼相當爽快,連爭辯也沒有,“可以,這事如果真的是我手底下的人犯了錯,我自掏腰包給你補償。”
陳莉說道,“那肯定是真的,我在醫院工作這麼久了,也沒必要因為一個車票來冤枉誰吧?”
陸亦曼嚴肅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在理。”
陳莉見她鬆口,頗為得意的看了顧桑榆一眼,顧桑榆沒吭聲。
陸亦曼對顧桑榆和小南說道,“既然是你們把人家的車票弄丟了,那你們兩就寫個說明吧。哦對了,我剛才大概看了一眼,好像陳莉參加的那次培訓還有彆的人也去了。你去問問其他幾個人她們是不是一起走的,如果是,你就問一下陳莉缺的那張車票是多少錢,我好補給她。”
顧桑榆點了點頭。
陸亦曼剛說完,陳莉連忙笑了笑,頗為心虛,“就不用那麼麻煩了,我直接跟你們說是多少錢不就行了。”
陸亦曼正色道,“那可不行,沒有憑據我們拿什麼給你報銷?如果這樣模糊做事,那我們豈不是太不嚴謹了?反正你們是一起去的,票肯定也是一起訂的,把她們的票拿來看一下不就知道你丟的那張多少錢了麼?”
陳莉臉上的笑容實在太假,見陸亦曼說話滴水不漏,她的笑容直接卡在了臉上,僵硬又心虛。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其實不想讓顧桑榆去找那幾個和她一起去參加培訓的人,事實上她就沒有和她們一起乘坐那趟火車,而且好死不死,那兩人還問了她要不要訂票,她還專門說了不需要的。
顧桑榆一去問,她就會露餡,她本來隻是想著多報些路費,正巧這人又是顧桑榆,想著好好給她個下馬威,誰知道用力太猛了點,直接驚動了陸主任。
這陸主任是出了名的嚴肅,做事情也是一板一眼,又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在說謊——這要怎麼收場才好?
陳莉反應極快,隻是短短幾秒鐘,她變臉比翻書還快,“哎喲,我想起來了,來的路上我不小心把東西掉到地上了,那張車票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弄丟了吧——嗬嗬。”
陸亦曼露出一個極淡極淡的笑來,“哦?原來是樣?”
小南也偷偷給顧桑榆遞了個眼色,顧桑榆的嘴角也彎了彎。
陳莉隻能厚著臉皮繼續瞎扯,“那會我就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但是一時也沒想起來,這會仔細一想可能是那個時候丟掉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剛才還著急來著。”
陸亦曼瞧著她自說自話,半晌才沉吟一聲,“那這事——”
陳莉連忙接話,“小事情呀,是我弄錯了,嗬嗬。”
陸亦曼漫不經心的提醒道,“剛才你還說我們財務科什麼人都能進來,還說什麼——”
陸亦曼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顧桑榆在旁邊好心提醒道,“還說我們平時將單位的錢故意算錯了好揣進自己腰包裡。”
陸亦曼點頭,“對,你之前還這麼說來著。麵對你的質疑和誹謗,我覺得你傷害的不隻是你麵前的兩個會計,你傷害了整個財務科。”
陳莉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她明明隻是針對顧桑榆,怎麼就變得針對整個財務科了呢?
看陸亦曼這樣子,擺明了一早就知道她在說謊,話裡全是陷阱引得她往裡跳。
陳莉隻得再三道歉,“是我說錯話了,陸主任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彆生氣了吧。”
陸亦曼的下巴朝顧桑榆那邊點了點,“我不生氣,你起初冤枉的也不是我。”
陳莉心塞,看這情形,她如果不道歉陸亦曼怕是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當即牙一咬,陳莉臉上又堆起笑來,“這位會計,剛才是我誤會你了,也對你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希望你不要生氣,我向你道歉。”
顧桑榆笑了笑,算是回應。
這陳莉年齡和她差不了多少,但心眼倒是不少,先有走廊裡的那一出,後有今天的翻臉事件——這市醫院果然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個個都是人精,全都不是省油的燈。
待陳莉走了,小南也出去了,陸亦曼將顧桑榆單獨留了下來。
陸亦曼看著她緩緩說道,“我希望我的下屬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但並不代表可以任由彆人來欺負。”
顧桑榆一臉疑惑,陸主任這意思是——
陸亦曼繼續道,“我希望你時刻記住,你既然來我這裡,就是我手下的人。雖然我喜歡不惹事的下屬,但我財務科也不是隨便哪個小角色都能來壓一壓,騎一騎的。下回遇到這樣的人或事,不用那麼好的脾氣,直接讓她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