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帶來的人迅速的參與救援中,先前木杉說的還有生命氣息的地方挖出來一家三口,隻有孩子尚有氣息,但是人卻是昏迷的。
周隊長和副隊長商量,從周隊長的救援隊伍裡撥一輛救護車連夜將人送回去,到現在能救活一個是一個了。
眾人都沒有要休息的意思,木杉所在的隊伍更是一口水也沒喝過,半夜的時候又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雨中作業更是困難,即使大家一再堅持努力,搜救犬也沒有再搜尋到生命氣息。
趁著雨水不大,大家一起將剩下村民的遺體全都挖了出來。天亮起來的時候雨終於停了,沒過一會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看樣子是一個豔陽天。
一夜奮戰,顧桑榆也一身的泥濘,頭發上也全都沾上了泥巴,但這會不是關注自身形象的時候。
晚上還好,氣溫下降,對村民的遺體有個保護作用。而中午太陽大,周隊長擔心發生疫情,和副隊長商量過後,決定找個地勢平坦的地方將村民遺體掩埋。
“坑挖的一定要深,”周隊長囑咐道,“去搬運的人員也要做好防護措施,留幾個人看著傷情不算嚴重的病人,其他人都來幫忙。”
醫生和護士救死扶傷,什麼場麵沒見過,顧桑榆就不一樣了,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將她嚇了一跳。
戴好口罩手套,穿好防護服,她和木杉一組搬運遺體。頂著大太陽,防護服又不透氣,她感覺出的汗已經將頭發浸濕了。
木杉抬胳膊,顧桑榆抬腿,大概是她有些僵硬,木杉便安慰她道,“彆怕。”
顧桑榆心裡有些虛,“說不害怕是假的,這麼多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木杉沉默幾秒,“希望以後永遠都不要再見到類似的場景。”
剛開始還有些怕,見到有些場麵顧桑榆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但好在她也沒吃什麼,吐了些胃裡的酸水就再沒彆的可吐的了。
救援隊伍裡也有女的,大多和她一樣。男人們憐香惜玉,乾脆讓她們挖坑去了,顧桑榆卻堅持和木杉一起繼續搬。
來回幾趟,木杉找了個地方大喘氣,顧桑榆也把口罩鬆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感覺聞到了腐敗的味道。
木杉見她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我說你怎麼那麼固執,讓你去挖坑你就去唄,自己又受不了,還非要乾。”
顧桑榆擺擺手,“挖坑用得著那麼多人麼?再說之前他們已經挖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偷懶隻是浪費時間,早些乾完早些回去才是真的。”
木杉重新將口罩戴好,兩人換了副手套。
“杉杉,你不怕麼?”
“怕過了,這不算什麼。”
“……杉杉,我有些時候就在想,你到底是純爺們還是純爺們?”
“你可以稱呼我為男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男人。”
顧桑榆看著木杉率先抬起一具遺體的頭,那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猶豫。
顧桑榆沉默了幾秒,用一種看似平淡的口吻慢慢的說到,“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選的這條路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辛苦的多。”
即使隔著口罩顧桑榆也仿佛看見了木杉咧著個嘴,她一本正經的說道,“為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