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音淡淡的,語氣平靜,仿佛隨口一說罷了。
可在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原本在中年人麵前還算冷靜沉默的薑袖袖,卻頓時神色大變。
“你是什麼東西?”
另一邊,中年男人的話被打斷後,他露出了不滿的臉色。
沒有注意到薑袖袖的不自然,他不悅地轉過頭,破口罵道,“沒看到我們說在話麼,你插什麼嘴……你……”
在看清楚身後人的容貌那一瞬間,中年男人仿佛一隻被掐住喉嚨的鴨子,嗬斥聲戛然而止。
昏暗的禁閉室書架間,容貌清雋的少年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他穿著一身整潔的校服,皮膚蒼白,黑發偏長,一雙深黑色的眼睛仿佛一潭湖水,乾淨透徹,卻又深幽靜謐。
但凡稍微對《恐懼求生》有所了解的人,都不會不認識這張臉——
BOSS。
此時此刻,麵對剛剛才辱罵過他的中年人,BOSS許白不僅不生氣,反而還眨了眨眼,困惑地問道:“我是什麼東西?”
他的神色自然,語氣聽不出來喜怒,就這麼一看,好像隻是在問他們一個簡單問題。
“不不……不是……”
中年人被許白一問,臉頓時漲得通紅,小眼睛因為恐懼而瞪大:“我……沒有……”
“你不想說?”
許白看了看中年人,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眉眼間的耐心漸漸消散:“還是……你說不出來?”
中年人聽到後半段話,仿佛見到什麼救星一般,連忙捂著嘴拚命點頭:“對對對!”
薑袖袖可以清楚地看到,中年人的腿已經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他眼裡的恐懼幾乎無法遮掩,隻差臨門一腳,就會徹底引起質變。
“這樣啊。”許白恍然大悟。
他看了看中年人,目光轉而落在了中年人的嘴上,淡淡地說道:“既然說不出來話,那麼,你以後就彆說話了吧。”
“不、不!!!”
中年人聽到這話,臉色一變,終於忍不下去了。
他尖叫一聲,轉身就往外跑了過去!
他的動作很快,快到和他那龐大的體型一點也不匹配,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就跳到了大門附近。
周圍狹窄的書架被他龐大的身軀擠撞,無數書籍稀裡嘩啦地砸了下來。
但逃竄的中年人,顯然已經忘了一個事實——
之前為了堵住薑袖袖,他刻意搬了桌椅,將檔案室的大門死死堵住了。
而現在,這個不懷好意的行為產生的惡果,最終還是由他自己承擔了。
“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中年男人一聲高昂淒厲的慘叫,一聲巨大的轟塌碰撞聲響了起來。
緊接著,整個室內迅速出現了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寂靜。
那個中年人,是死了麼?
BOSS殺了他?
注意到這個動靜後,一直站在原地的薑袖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從書櫃間走了出來。
她之前被中年人堵在了書櫃死角,導致許白出現後,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是擋在前麵的中年人。
但她知道,許白肯定也發現了她。
與其躲在這裡,她還不如出去看看,起碼能了解一下情況。
想到這裡,薑袖袖探出頭,往聲源處瞥了一眼。
她見中年人蜷縮在地上,滿頭都是血。
他還沒有死,兩隻眼睛裡滿是不甘和惶恐,嘴巴還在無意識地說著些什麼。
不過,薑袖袖卻沒從他神色裡看出多少痛苦的痕跡。
看樣子,中年人八成和自己一樣,把痛覺度調到10%了……
除開這些,讓薑袖袖稍微驚訝的是,至少從表麵來看,許白居然沒有對中年人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他的手上很乾淨,一塵不染,沒有絲毫血跡。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地上的中年人,似乎覺得中年人的這副樣子很有趣。
而那中年人,與其說是被許白給攻擊了,反倒更像是出於害怕,以至於慌不擇路,不慎自己撞在了書櫃上。
“為什麼要跑呢?”
見中年人癱在地上動不了了,許白慢慢走到中年人的身邊,低著頭看他。
少年的臉上依然還是困惑的神色,可下一步,他卻突然伸出腳,踩在了中年人的腳腕處。
然後,用力一碾。
伴隨著幾聲悶響,中年人的身子微微一顫,雙腳便以一種扭曲而不自然的姿態,癱在了地上。
他的腳腕被踩斷了。
天真和殘忍,暴戾與無辜,單純又詭黠。
這幾樣看似矛盾,卻完美地結合在了許白一個人的身上。
看著這一幕,薑袖袖忍不住後退一步,撞到了身後的書櫃上。
聽到了她這邊傳來的聲音後,少年偏了下頭,將目光移到了她身上。
“是你啊,”他說,“怎麼了,你和他是一夥的?你想救他?”
“不不不,不是!”
被BOSS這麼一問,薑袖袖渾身一顫,連忙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我是這種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