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的外皮看起來很樸素, 是那種很陳舊的褐黃色,書角因反複使用而微微蜷曲。
薑袖袖抽出它,匆匆一翻, 隻見書的第一頁上, 被人用鮮紅的墨水寫了兩個字——
獻祭。
薑袖袖微微一頓, 又往後翻了翻, 把這本書大致看了一遍。
如她所料,這本書並非那些信息價值特彆高的書,而是一本很普通的、講述了許多稀奇古怪傳聞的故事合集。
想一想也是, 小男孩鬼要在許白的麵前偷天換日, 難度實在太高了。
在它能力範圍內,它能做到的, 就是儘量在許白看不見的地方打擦邊球,傳一點點隱晦的消息出去。
但是, 由於薑袖袖已經將古宅裡一家人的事跡猜得差不多了, 小男孩的這一點微末提示,反而有種畫龍點睛之妙。
獻祭,按照通常的說法,就是一種以犧牲的方式,向神明祈求願望的行為。
薑袖袖在注意到書名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古宅夫妻兩人,為了獲取自己孩子的信息, 而向邪神祈禱這一事。
他們妄圖犧牲的祭品, 是小女孩的生命。
小女孩死亡後, 許白被成功召喚了出來。
雖然許白出現後,不知怎麼想的,用火把那對夫妻倆也一起弄死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用人的生命來獻祭,是沒有錯的。
薑袖袖感興趣的,並非是獻祭的途徑或者祭品什麼的,而是許白的出現,是基於獻祭這一行為的。
那麼,他的力量來源,會與獻祭有關麼?
昨天晚上,薑袖袖逃跑的時候,曾在心裡想過,遊戲規則為了平衡,必然會對BOSS進行某種限製。
就像第一個遊戲,慈和學院裡一樣,許白出現的時間很少,且血玉能完全封印他的能力。
所以,目前這個遊戲裡,對許白的限製,應該也差不多。
隻要處理得當,她也能像第一個世界裡一樣,徹底將許白的能量封印。
但同樣的,如果不能及時遏製,許白將會強大到無法控製。
那麼,這樣一來,有個問題就非常關鍵了:
用活人的生命來獻祭這個行為,是否能補充許白的能量?
薑袖袖回想到他們來古宅的第一天,BOSS基本沒有露麵或者殺人。
麵對那條可愛的女仆裝,她甚至一度認為BOSS會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至於第二天,許白依舊沒有出現。
可他的火,卻將地下室燒得乾乾淨淨。
等到了昨晚,許白不僅出現了,還一口氣燒了四個人。
隨著白色鬼影身後的玩家數目逐漸變多,他的能量確確實實在增強!
薑袖袖看著這本書,眼睛逐漸眯起。
過去的事情依次在她麵前閃現,一個結論從她的腦海裡浮現——
如果她目前所得的信息都沒有錯,那麼許白在這個遊戲副本裡的能量來源,就是他們這些玩家!
每死去一名玩家,他的力量就能增強!
想明白一切後,薑袖袖的心微微一沉。
如今她的生死,可謂是全在許白的掌控之中。
她不習慣這種被動的局麵,也不喜歡受人拘束。
既然許白的能量來源依據清楚了,那麼她必須在今晚到達之前,就找到突破口。
越拖下去,隻會讓死的人變多,讓許白越來越強。
沉思片刻後,薑袖袖合上了書。
她將書放進自己的背包裝起來,然後,轉身離開了書房。
她來到了雜物室,翻找了一會兒,拿出幾個可以做武器的棍子。
她挨個放進手裡顛了巔,然後從中選擇了一根用得最順手的那一個,抓在手裡。
之後,她看了看時間,將木棍背在身後,靜靜地走到了二樓。
張威等人先前為了搶奪食物,把一樓房間的鎖都撬得差不多了。
於是絕大部分玩家們為了安全考慮,後來都去了二樓,選擇了門鎖尚且還在的房間裡歇息。
這時候,剛好是吃完中飯那陣子,不少悠閒的玩家還待在自己房間裡休息。
這種情況下,正適合薑袖袖去找人。
“哎,是你?”
正在薑袖袖抵達二樓時,一名剛好路過走廊的玩家注意到了她。
薑袖袖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站在她麵前的,是一位長發女玩家。
長發女玩家看了看薑袖袖,隨口問道:“你又出去找信息了麼,有什麼發現沒有?”
就在今天上午,走投無路的薑袖袖還來找過她,用自己的信息來交換長發女玩家手裡的報紙。
兩人好歹算得上是認識了,長發女玩家現在看到了薑袖袖,便同她打了個招呼。
聽了長發女玩家的問題後,薑袖袖看了女玩家一眼。
她目光微微一閃,隨即停了下來。
“是你啊,”薑袖袖說,“好巧,我剛好有個事情,想過來找你問問。”
“什麼事?”長發女玩家好奇地問。
薑袖袖平靜地說:“我想知道,玩家之間,真的不可以互相傷害麼?”
“當然不可以!”
長發女玩家聞言,想也沒想,就反駁了回去:“遊戲規則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攻擊其他玩家的人,會受到遊戲的電擊懲罰。”
“是麼?”
聽了長發女玩家的話,薑袖袖定定地看著她。
“如果有人在最開始,是以玩家的身份進入遊戲的,但後來,他們卻在遊戲裡死掉了……那麼按理來說,已經喪失了遊戲資格的他們,到底算不算是玩家呢?”她緩緩地問道。
聽到了這裡,長發女玩家總算是意識到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