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六點,很快就到來了。
沒有等太久, 在葉明的神色逐漸好轉後, 薑袖袖便感覺到, 四周已經開始轉黑了。
遠處的太陽漸漸沉落在山的那一端, 一半的天空尚且還是亮著的,可另一半天空, 卻步入了灰暗。
薑袖袖走之前, 在山上挑了棵樹。
她折了兩根可以當作武器的樹枝下來, 一根自己拿著,一根遞給了葉明。
然後, 她提前帶著葉明來到了村子邊緣, 先去王家和王曉月外公家看了看。
中午幾乎沒怎麼吃飯, 他們還想去弄點食物來。
隻是等他們過去時, 薑袖袖卻發現已經有村民在那裡了。
原來是那些房子被燒了的村民,他們沒有地方可去, 親人的屋子也不能久住,於是他們把主意打到了這些已經無人的房子上麵。
隻可惜, 房子的問題可以解決,那些多年的積蓄,衣物,糧食, 電器等等, 卻再也回不來了。
有時候, 住所反而是最小的問題。
另一邊, 為了防止類似事故再次發生,村民們開始四處搜索玩家。
薑袖袖和葉明再多觀察了一會兒,就看見有三名玩家已經被村民們抓住了。
他們倒是不敢對玩家做什麼,隻是把他們關在一個房間裡,平時還會送飯。
不過,還有一名玩家躲在外麵,不清楚究竟在哪裡。
薑袖袖遠遠地看了一眼,發現目前大部分村民,要麼是在繼續搜尋玩家,要麼就是在幫那四戶房子沒了的村民重新整理新家。
剩餘的婦人,也回去了各自家裡,開始燒火做飯。
她和葉明對了個眼神,兩人繞過這裡,向黑袍老人的家的位置出發了。
村長的房子要比其他村民好一點,但不知為何,位置也更偏僻些。
黑袍老人的家在村子的西邊,和其他村民離的遠一些,不過離山上那座邪神廟,卻近了不少。
他們這一路走過去,都非常平靜。
也許是村民們都各有各忙的事情,以至於薑袖袖找到黑袍老人家附近時,幾乎都沒怎麼看到人,也不怎麼需要躲藏。
等薑袖袖來到屋子外時,她意外地發現,黑袍老人並沒有關門。
在逐漸轉黑的環境裡,他的房間裡並沒有點燈,一點光亮也沒有。
他似乎是一個人居住,房子內冷冷清清的,也沒有和其他村民一樣燒火做飯。
他一個人靜靜地跪坐在大廳裡,他的身前擺著一個祭台和些許香燭食物。
麵對一個縮小版的邪神像,他正在虔誠地祈禱。
他的背挺得很直,身影潛藏在黑暗之中。
遠遠看上一眼,給人一種孤寂又詭異的感覺。
“走,我們進去!”
薑袖袖不再猶豫,立馬說道。
說完,她和葉明兩人從山上躍了下來,飛快地朝著黑袍老人跑過去。
他們在進入屋子的那一刻,便將門緊緊關上,把外麵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哐當!”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木門閉合聲,整個屋子裡的寂靜瞬間被打破。
黑袍老人若有所覺,他停下了祈禱,慢慢地轉過頭。
“是你們?”他問。
他看見薑袖袖和葉明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薑袖袖身上,又落在了他們手裡的樹枝上。
隻是和尋常人不一樣,麵對這種情況,他沒有流露出絲毫驚慌的神色,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平靜。
在黑袍老人轉過頭的那一秒,薑袖袖喊了出來:“動手!”
她不打算給黑袍老人任何反應的機會,他們不能打草驚蛇!
葉明聽了她的話,在黑袍老人反應過來之前,就揮起手裡的木棍,向老人的後頸砸了過去!
葉明的動作相當快,幾乎沒多久,黑袍老人就被木棍擊中,徹底暈了過去。
之前再如何冷漠傲慢,此時此刻,他也隻是一個瘦小乾枯的老頭罷了。
等確認他不會再醒來後,薑袖袖就扶著老人,讓葉明把他背了起來。
再接著,兩人便順著屋子的後門悄悄溜走了。
離開前,薑袖袖想了想,還是決定讓葉明先走。
她則留在了房子裡,尋找黑袍老人家裡的蠟燭。
把蠟燭點亮後,她就把它往院子裡的稻草上一扔,希望黑袍老人家裡燃起的火,可以吸引走一部分村民的注意力。
不過,在搜刮蠟燭時,薑袖袖心裡那股莫名的不安,卻越來越濃鬱了。
這一切,真的太順了啊。
她知道自己不該胡亂猜想的,可是她的心卻跳得非常快,仿佛有什麼危險的事物正潛藏在她身邊,對著她虎視眈眈,而她卻一無所知。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薑袖袖把燃著的蠟燭扔進稻草裡時,還是想不通這一點。
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就算不信,小心謹慎一點也沒什麼問題。
從一開始,她會想到離間村民和黑袍老人,再把黑袍老人扔下水,都是王曉雲在夢裡的指示。
王曉雲和王曉月都死在了許白手裡,她立場是友善的,應該不會在這方麵欺瞞玩家。
而後,她在夢裡被許白抓住,現實裡也被村民們給換上衣服,抬到了河邊。
是葉明冒著後遺症的危險,過來把她救了下來。
之後,她和葉明就回去了王家,休息好了後,開始燒房子和挑撥村民的計劃。
這一路以來,確實一帆風順,但也環環相扣,基本沒有什麼有差錯的地方。
那麼,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薑袖袖站在山上,遠遠地看著黑袍老人的房子被一把火點燃。
她看著那些稻草逐漸燃燒起來,從一點點小火,蔓延出一片大火,到了最後甚至冒出明顯而濃濃的黑煙,吸引著其他村民的注意力。
“村長的房子著火了?!”
“快來救火啊!”
“村長呢?他去哪裡了,他會不會就在裡麵啊?”
她看著其他村民們惶恐不安地集聚在黑袍老人附近,他們有人信了薑袖袖的話,已經開始懊悔地哭泣,可還有人在擔憂著黑袍老人的安慰。
“村長死了,河神會發怒嗎?”有村民惶惶不安地問道,“沒有了村長,我們還能怎麼辦?”
聽到這裡,薑袖袖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