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白。
在看見他的身影的那一瞬間, 薑袖袖就認出來了他的身份。
就像薑袖袖發現出事後, 第一反應是跑到這裡來一樣,許白站在這裡, 明顯是在等誰過來。
而他等的那個人,毋庸置疑就是薑袖袖了。
“你來了。”
發現她過來後, 許白偏了下頭,說道。
薑袖袖:“……”
薑袖袖:“啊哈哈……不好意思, 我走錯了。”
她真的沒料到,許白居然還會在這裡蹲人!
有BOSS守在這裡, 她還來乾什麼?
送人頭嗎?
她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麼給許白添堵呢!
在看見許白後的一瞬間, 薑袖袖二話不說,便毫不猶豫地回頭跑了。
她可不想和許白待在一起,尤其是現在這種局勢下!
根據她的判斷,目前許白失去了大量信徒, 正好處於虛弱期。
她隻要成功逃走,沒有了村民輔助,他肯定很難抓住她!
——然而,還沒來得及跑幾步,她就感覺到腳底的水流一變!
下一秒, 薑袖袖腳底一滑, 整個人控製不住地撞到麵前的樹上。
她身體往下一拉,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痛!
“還跑麼?”
許白就站在原地, 語氣溫和地問道。
薑袖袖:“……不跑了。”
沒想到, 即使是被削弱了能量的許白, 也不是她能輕易擺脫掉的……
薑袖袖想著想著,歎了口氣。
也是,許白是那麼容易就能對付的麼?
她認命了。
妥協後,薑袖袖也懶得再掙紮了。
她扶著樹乾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水轉過身看向了許白。
而這一看,她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
“你能用實體出現?”她問道。
她發現,此時的許白,居然是實體的。
他有影子,而且看起來,這幅身體好像還不弱的樣子。
不對啊,薑袖袖在心裡想。
之前那麼多次,許白都隻能在夢裡出現,這說明他在這個副本裡,應該是會有限製的。
薑袖袖在進入遊戲後,就曾經想過這個問題。
為了平衡BOSS給遊戲帶來的影響,遊戲會在各種方麵對許白進行一定的束縛。
比如第一個副本裡,他可以自由出現。
但為了削弱他的能力,他出現的時間是有限的。
至於第二個世界裡,他依然可以自由出現,並且他的能力,是隨著死去玩家的數量增多而增強的。
於是,遊戲給了他一個恰當的設定,那就是他的能量,並非是玩家直接給他的,而是通過獻祭,通過地底的邪神像傳遞給他。
因此,隻要毀了祭台上的邪神像,就能對他造成致命性打擊。
而現在,許白擁有幾十名信徒,這些人對他言聽計從,可以幫他去完成各種事情。
至於他本身,也能通過獻祭來獲取能量。
這樣一來,他不僅本身實力強大,還擁有一整個村子的打手。
為了平衡難度,遊戲絕對會給他加上限製。
考慮到前幾次許白出現,都是在夢境裡。
就連王曉月外公的日記裡,也記錄著河神的出現,來源於所有村民都做了同樣的夢。
因此,薑袖袖認為,許白在這一輪遊戲裡的限製就是,他沒辦法自由地出現。
他隻能通過黑袍老人,這個唯一能和他溝通的NPC,來去控製村民,進而傷害玩家。
而他自己,最多在玩家的夢境裡出現一下。
他就算擁有能量,也是很難去和玩家碰麵,或者說去攻擊玩家。
薑袖袖之前想出來的“弄死黑袍老人,轉而去洗腦玩家,讓他們反過來針對許白”的計劃,就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
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之前許白低調的時候,薑袖袖並沒有太當一回事。
他根本就沒法出現,要出現,也不過是在夢裡。
比起麵對麵的交手,在夢裡交流肯定會降低存在感的。
更彆說,現實裡還有那麼多要薑袖袖去掛念的事情。
就比如說,葉明和她成為男女朋友這一事。
這可是比遊戲重要多了的現實感情問題,她又不是愛玩弄感情的人,既然要開展一段戀愛,當然要認真一點。
但是,為什麼許白現在會出現?
他怎麼可能出現,他不應該出現啊!?
“能用實體出現?”
此時此刻,聽了薑袖袖的問話後,許白歪了下頭,衝著她微微一笑:“之前的話,我確實不可以。”
他的聲音隔著一層細碎小雨,淡淡的嗓音聽起來,都帶上了一層模糊不清的意味:“隻是現在,我除掉了一些小麻煩。”
除掉了一些小麻煩?
薑袖袖聽到這裡,微微一愣。
很快,她就聯想到了剛才,許白在淹死黑袍老人後,又接著淹沒了村民的行為。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漸漸從她的心底浮了起來——
許白會這樣做,莫非是為了擺脫遊戲對他的“限製”?
她的胡思亂想沒有錯,他竟然是真的想打破規則!?
“是因為你殺了村長和村民?”
思及此,薑袖袖目光緊緊地看向了許白。
沒有半點委婉,她直入主題地問了出來:“因為他們的緣故,你不能自由地出現……所以,你殺了他們?”
她一直想不通,許白這麼做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可她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是這個!
聽了薑袖袖的話,許白在薑袖袖震驚的目光裡,緩緩地點了下頭。
他的神色很自然,沒有絲毫開玩笑或者故意欺騙的成分。
他承認了。
“你很聰明,”許白說,“所以,想必你也應該知道,這裡存在有一個東西,叫作‘規則’吧?”
聞言,薑袖袖的手指微微一顫。
“規則?”
幾秒後,她輕聲問道。
“是啊,‘規則’,”許白眨了眨眼,說道,“這個東西,你和你的同伴們應該都清楚的吧?”
薑袖袖沒有回應。
但好在,許白似乎也並不需要她的捧場。
一片寂靜裡,他將目光收了回去,重新投向了山下的村莊裡。
他淡淡的聲音在窸窸窣窣的雨聲裡,顯得尤為清晰。
“我很早就發現了,我在麵對你們時,我的力量總會被很好地控製在一個範圍內。”他說。
“我很困惑,我明明應該越來越強才對,但偏偏就有這麼多奇怪的理由,讓我無路可走,隻能順著行事。”
薑袖袖聽到這裡,竟有點能理解許白在說什麼。
比如第一個世界裡,被封印著的他,力量被血玉完美地克製。
為了逃出生天,於是他開始想儘辦法去毀掉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