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陣很熟悉的敲鑼打鼓聲。格@格@黨
當半夜十一點的鐘聲響起後, 原本一片死寂的村子裡, 卻仿佛陷入了狂歡之中, 處處點亮了燈火。
與此同時,那些本應該沉睡著的村民們,也動了起來。
每個人的房間裡都暗自點著燈, 人的影子不斷搖晃, 讓人看不清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
許白雖然身處山上的廟內,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放鬆了對村子的掌控。
在察覺到變化後, 他眼睛一眯, 頓時就看向了薑袖袖。
“你做了什麼?”他低下頭,輕聲問道。
不知何時, 他已經來到了薑袖袖的身邊。
他們的距離貼得很近, 甚至可以算得上曖昧。
許白那雙深黑色的眼睛,此時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薑袖袖,仿佛要通過她佯裝鎮定的表象, 看穿她的內心。
“不去村子裡看看嗎?”
頂著許白探究的目光, 薑袖袖臉上笑容自若。
她沒有回複許白的話, 而是將話題死死圍繞在村子裡的異樣上:“……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能就不太好了呢。”
許白聽了她的話, 輕笑一聲:“發生什麼事?”
他偏了下頭, 語氣淡淡的:“你很希望我去村子裡?”
雖然他一直沒有明確的表態,但薑袖袖卻能隱隱約約得感覺到, 許白對於她的反抗, 似乎不覺得憤怒, 或者說反感。
不僅不反感,甚至還挺有興趣的。
“隨你怎麼想。”
薑袖袖才不會被這麼簡單地套話。
聽了許白的問題,她也隻是笑了笑,道:“我不過是隨口說一句而已。”
她的語氣相當平靜,悠閒地躺在床榻上時,更是顯得懶洋洋的。
也許是“死期將近”,薑袖袖原本還有些不安的心,反而愈發得淡定了。
左右,不過是被困在遊戲裡一陣子。
她對自己的計劃,還是挺放心的。
就算失敗了,也不要緊。
現實裡,她也花了重金,買了機器人管家照顧自己,要是全息倉的營養液不夠了,它會把她送去醫院的。
許白看出來了她的計劃,這也是薑袖袖預料之中的事。
這種時間點,出現這樣的變故,要說和薑袖袖沒關係,連她自己都不會信。
但是,許白會不會過去?
薑袖袖還真有點好奇了。
而另一邊,許白打量著薑袖袖,慢慢眯起眼睛。
沉吟片刻後,他收回目光,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如你所願,”他說,“我會過去看的。”
隻是說完這句後,他歪了下頭,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會帶著你一起。”
薑袖袖:“……”
薑袖袖:“你就不怕我半路跑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薑袖袖臉色一變,整個人瞬間就坐直了。
由於太過驚訝,她的聲音都控製不住地提了起來。
看著反應似乎有點過激的薑袖袖,許白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單純又無害的笑容。
“你不願意去?”他問。
“……不是,”薑袖袖艱難地說,“我就是……就是替你擔心一下,畢竟我這個人向來詭計多端,熱愛折騰……”
“怎麼會呢,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許白低下頭,柔聲說道,“隻是,你要是真這樣做了,我會很難過的。”
他的語氣相當溫和,但其中不容抗拒的意味,卻相當明顯了。
薑袖袖:“……”
相信她?是相信她肯定會逃跑吧!
“那行吧,隨便你,”薑袖袖扯了下嘴角,無奈地說,“希望你不要後悔。”
在說完這句話的那一瞬間,薑袖袖那一直偽裝得完美無缺的臉上,也總算是有了一絲異樣神色。
不是慶幸,不是欣喜,不是惶恐,而是……尷尬。
她還真沒想過,許白居然會提出要帶她一起過去。
她自己是不怕的,就是許白那邊,或許會有點麻煩……
反正、反正逃出遊戲這一事對她來說,也算是很重要了。
就算村子裡的場景,可能會對許白造成一定傷害,想必他也會理解吧……?
薑袖袖在心裡默默地自我安慰著。
……
……
另一邊,山下的村子裡,許多村民陸續從房子裡走了出來。
他們在吹拉彈唱完婚禮的喜慶音樂後,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村子裡的空場地上,無一人例外。
頂著寒風,他們因為承受不住夜晚的溫度,臉色紛紛泛白。
可就算如此,他們卻各個都咬著牙,硬生生地站在這冰涼的空氣中。
“爹……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半晌後,有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青年總算是受不了了,低聲問向了他旁邊的人。
他的身邊,正站著他的父親。
從外貌上看,這是一位五十歲出頭,滿頭白發的老人。
長期的勞作,給了老人黝黑的皮膚和蒼老的外表,無論是手背還是臉上,都滿是皺紋。
可這樣一個老人,此時此刻,他的眼裡,卻閃過了一絲堅毅而悲壯的色彩:“為了村子,我們必須這樣!”
青年猶豫不決:“爹,可是……”
“沒有可是!”老人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是河神給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們千萬不能放過!”
就在剛剛,村子裡僅剩的那些村民都入睡後,他們又做了同樣的一個夢。
夢裡,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告訴他們,她是河神派來的使者。
“河神願意原諒你們,”女人說,“隻是,為了平息他的憤怒,你們必須做出一點微不足道的犧牲。”
河神……
想到這裡,老人滄桑地閉上了雙眼。
如果這是河神希望的,那麼他們願意,付出這一切條件!
……於是,當許白抱著被封住力氣的薑袖袖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所有還活著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少,都聚集在村子正中央。
他們身上都穿著非常簡單的內衣,男的各個赤.裸.著上.半.身,女的隻穿一件單薄的裙子。
“河神的使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