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邊隊友一個個躺進棺材裡之後,夏啟也自己給自己蓋上棺材板。
“啪。”
棺材板重重闔上之後,眼前徹底陷入一片黑暗,夏啟雙手放在腹部,安安靜靜地躺著。
頭一次被束縛在方方的盒子裡,他的感覺實在太怪異了。
【滅燈人、天機者陣營分配完畢,親愛的求生者,讓我們開始愉快的遊戲吧!】
遊戲提示聲響起之後,夏啟感覺到整個棺材往下一沉,接著,棺材又好像掉在了水麵上。
嘩啦啦——
棺材外響起了了水聲,伴隨著棺材輕輕的浮動,夏啟心想,他們現在應該在一條河上飄。
飄了一會,四周又沉浸在一片詭異的安靜中,附近沒有人聲,也沒有動物的聲音。
夏啟安安靜靜地躺著,他閉著眼睛,仔細聆聽附近的聲響。
不知在水上飄了多久,又過了一會,棺材板上又傳來“噠、噠、噠”的響聲,像是有水滴落在頭頂的板子上。
直到夏啟感覺自己的背都躺麻了,忽然,棺材像是磕到了什麼東西,“咚”的一聲停了下來。
夏啟腦袋被磕了一下。
忽地,棺材外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隻聽一名老者啞著嗓子唱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離生門,忘離愁,忘歡喜……”
“來死門,不夜城,不……”
老者嗓音飄忽,充滿著淡淡的憂鬱和離愁,光是聽上這幾句,夏啟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某個不可知之地。
忽地,“嘎嘰”一聲響,似乎是有人主動掀開了棺材板,接著,一道熟悉的女聲叫罵道:“你他媽的說人話!”
老者頓時噎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連聲音也虛了下去:“歡迎來到不夜城。”
夏啟:“……”
這紅發女……高級玩家都是這樣的?
有了紅發女打頭陣,夏啟也掀開了自己的棺材板,隻聽“嘩啦”一聲,他的棺材板掉到了水裡,濺起一道亮晶晶的水花。
四周的環境似乎還有些亮光,夏啟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楚周圍的景象。
此時,他們所有6個滅燈人的棺材都順著河流飄到了一個碼頭邊,隻不過,這座碼頭沒有建在開放的環境中,而是建在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裡。
無數白光從洞口外照了進來,在老者身上鍍了一層白邊。
此時,老者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他們對麵,隻見他一身破破爛爛的黃色道袍,腦袋上的幾根稀疏的白毛被鬆鬆地挽起,用一根烏木簪斜插著。他一手托著大煙,正搖頭晃腦地吞雲吐霧著,要不是紅發女剛那一聲叫罵,夏啟還真可能以為他是哪裡來的老神仙。
“你們還不趕緊出來,全躺棺材裡做什麼?真想睡覺乾脆睡死在裡麵算了。”紅發女已經從棺材裡爬了出去,站在碼頭上催著他們。
一名文質彬彬,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金融工作者的男人嘀咕一句:“這女的在中央空間吃了炮仗吧?”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求生者……”另一個長相白淨的男人小聲回道,“估計是個極品老娘們。”
“老娘們真帶勁,可惜太辣了,哥哥不敢下手啊。”另一個中年男人邪氣地看著紅發女,還猥瑣地舔了舔那張乾裂的唇。
紅發女感到有人的眼神不太對勁,她忽地回過頭,惡狠狠地朝那名邪笑的男人看去,凶悍無比地說道:“敢打老娘的主意,小心老娘親手掰斷你的小牙簽!”
邪氣男:“……”
金融男:“……”
白麵男:“……”
夏啟:“……”
能留下來的女玩家都這麼生猛嗎?
一乾男人們沉默地從棺材裡爬出來,排著隊登上了碼頭。
夏啟又回頭看了河流一眼,感覺眼睛有一種刺痛感,等他再細看時,他發現河流裡流淌的竟然不是水,而是像銀子一樣的液體。
這裡的水……竟然不是水,而是水銀?
老頭依然在那抽著大煙,慢騰騰地說道:“諸位滅燈人,來到不夜城是你們的宿命,此去有來無回,你們準備好了嗎?”
邪氣男壓著嗓子低笑一聲:“哈,我們有選擇嗎?”
“咳。”老頭乾巴巴地咳了一聲,有些無可奈何地看了紅發女一眼,自從他被下了麵子以後,這群新滅燈人就不再尊重他了,然而,他還是努力維持自己的仙風道骨,“嗯……既然你們準備好了,那就進城吧。”
“老人家,請問進城以後,我們要做什麼呢?”金融男好聲好氣地問。
“你們這群新滅燈人都沒有培訓嗎?”老頭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對所有人比一個心,“你們不會是考試不及格的學生吧?我這裡不提供掛科補考,如果你們一定要交補考費,我會勉為其難的收下來。”
看著這不靠譜的NPC,眾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行吧,這遊戲就這德行,進去吧。”紅發女撩了一下自己的卷發,踏著紅色高跟鞋登登登往光線處走。
“What?新手引導這樣就算完了?”金融男還想繼續問,卻被白麵男給拉走了。
眾人一頭霧水地走進了光線中,等來到了山洞外麵,整個世界這才豁然開朗。
他們正站在一條寬廣的黃土大道上,不遠處有一座巍峨的城池大門,城門為三重三樓建製,由內向外有閘樓、單簷歇山頂箭樓和三層簷歇山頂正樓,隻見那拱形門洞極高,高約有20餘米,寬有6米左右。
城門上懸掛著一塊金閃閃的土豪金牌匾,上麵瀟瀟灑灑地寫著“不夜城”三個大字。
“這什麼鬼地方啊?還不夜城。”邪氣男嗤笑一聲,顯然對這古怪的建築極為鄙視。
夏啟看完了城池之後,又仰頭往天上看去,待看見那一個耀眼的過分的太陽以及白色的天空時,他不禁皺了皺眉。
“這……天空很不對勁。”夏啟提醒道。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也抬頭望向天空。
“這天空雖然寬廣,但不知道為什麼給我一種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