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日月同輝奇景出現後,整個不夜城城市內仿佛被一層黑霧籠罩,奈河的水流也從水銀變成了正常的水。
夏啟四顧街道的行人和景象,感覺自己的眼前像是蒙上一層灰灰的毛玻璃似的,霧蒙蒙一片,讓他生出一股不真實感。
“你覺不覺得……這黑霧和天機者陣法冒出來的黑煙很像?”夏啟忍不住說道。
伴隨著夜晚的降臨,周圍的僵屍們重新恢複了人類的模樣,隻是他們的行動變得遲緩了些許,神態不像前幾日那麼活靈活現。
紅姐也發現了不對,思考了片刻,她回答道:“一般說來,進入決戰模式,就代表著副本快要結束了。”
日月同輝奇景降臨後,對城內僵屍有很大的影響。
夏啟點了點頭,曾經在玫瑰伯爵副本時,他們也進入過類似於“長夜模式”的狀態,當時他幾乎是被逼著去通關。
“隻是……你奶奶……”紅姐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提醒夏啟一句。
雖然,夏啟的奶奶不見了,會影響滅燈人的度化值,但紅姐更多的則是擔心夏啟的心理狀態。將心比心,如果小羽死於天機者的黑煙之中,她可能會當場瘋掉。
“我會將她找回來的。”夏啟冷聲道,他不太想當著紅姐的麵談論自己的奶奶,便轉移話題道,“滅燈人和天機者兩方都隻剩下3人了。”
現在,滅燈人隻剩下他、紅姐和金融男3人,天機者剩下的3人分彆是查恭、刀疤男和前天的持陣人。
“咱們得趕緊找到金融男,如果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彆怪我殺了他拿他換度化值!”紅姐咬牙切齒道,顯然被人販子白麵男的事惡心得不輕。
從白麵男變化出來的“媽媽”來看,他拐賣的大多是無辜的、條件並不差的女人。
這群女人被白麵男轉手賣給在山裡的老男人或是殘疾男人,不僅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還時時刻刻遭遇著毆打和性/侵,當然,這還並不是結束,這群女人還必須為他們生下兒子留種。
女人們之所以會出現在不夜城的副本中,是因為她們都已經死了。不知道是死於自殺,還是死於謀殺。
想到此,紅姐還有頗有些遺憾:“剛剛讓他死得太輕鬆了。”
應該先抽白麵男七八十鞭子,再勒死他才算解氣。
夏啟沒有對白麵男的死法過多評價,他打算先將金融男找出來,拿到屬於滅燈人的度化值再說。
二人往奈河邊上走去,想碰一碰運氣,看金融男是否還在賣西瓜。
沒想到二人剛穿過一條街道,便聽到金融男熟悉的哀嚎:“有沒有人買我的西瓜啊,快救救孩子吧……”
夏啟:“……”
在不夜城賣了好幾天的西瓜,金融男的宣傳口號越來越五花八門,可見此人在營銷上頗有天賦。
紅姐大步走到金融男麵前,覷著金融男邊上躺屍的男孩,開門見山問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金融男今日依然穿著他的老年人白背心,隻是幾天過去,他的白背心似乎一直沒換過,邊角處沾著許多黃色的汙漬。
金融男呆呆地望著她,竟反問一句:“親……買西瓜嗎?”
“買你個頭!”紅姐大吼一聲,又開始暴躁了起來。
見紅姐又打算掏家夥乾仗,夏啟輕咳一聲,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說道:“我來問吧。”
紅姐抿了抿唇,抬頭看了夏啟一眼,將自己的位置讓開。
由於剛剛殺了人販子白麵男,導致她的情緒不太穩定,她知道帶著情緒通關容易影響思維,便打算先冷靜冷靜,將剩下的事情交給靠譜的隊友來做。
“這是你弟弟嗎?他得了什麼病?”夏啟蹲了下來,指著西瓜攤邊上躺著的男孩子問道,“你回答我的問話,我就買你的西瓜。”
“行啊。”見夏啟願意賣西瓜,金融男臉色好了許多,說道,“弟弟得了肺癆,咱家現在沒錢治病,隻得出來賣西瓜……”
肺癆?賣西瓜?
夏啟皺了皺眉,又問道:“介意我看看他麼?”
“行啊。”對於賣西瓜的顧客,金融男表現得很大方。
夏啟來到躺著的男孩子身邊,開始查看著男孩子的外表狀況。
這位男孩長得十分瘦弱,大約十三四歲的年紀,眼睛下烏青烏青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你們家裡還有其他人嗎?他們都還健在嗎?”這回,夏啟問話的對象是地上躺著的男孩。
聽到有人說話,男孩慢慢睜開眼睛,與閉著眼睛人畜無害的感覺不同,男孩擁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眼睛裡不僅沒有光,看人時反而還陰森森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有啊。”男孩慢慢笑了,在他這個年紀,原本應該是青春活力無限的,但由於長期臥病在床,他的笑容顯得十分疲憊,“隻不過,他們也病了呢。”
夏啟慢慢眯起眼睛,與男孩對視著:“生病的感覺很不好吧?尤其是在沒錢治病的時候。”
“你什麼意思?”男孩表情忽然冷了下來,他伸出自己瘦弱的手,死死地抓住夏啟的手腕,用著與年齡不符的嘶啞聲音問道,“你想乾什麼?”
感覺到自己手上傳來非人的力量,夏啟一把將男孩的手甩開。
夏啟轉身走到金融男身邊,捏著金融男臟兮兮的的背心,將他一把拉了起來,說道:“老實交代,你以前騙他們家錢了?”
“你在說什麼啊。”金融男一臉莫名地看著他,“你不買我的西瓜,也不能這樣說吧?”
從白麵男之前的反應來看,夏啟知道金融男心裡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金融男之所以沉迷於扮演角色,是為了躲避鬼怪的複仇審判。
畢竟,老男人的前車之鑒還在那,沒有完美扮演好角色的人,死就是他們最終的下場。
夏啟與紅姐對視一眼,愣是說道:“喂西瓜吧。”
見夏啟和紅姐動手,男孩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陰冷的看著他們。
“哈,好。”紅姐笑了一嗓子,去拿一邊的西瓜刀,將西瓜劈開了一道口子。
“啪”的一聲,西瓜發出一道類似於皮肉被切開的聲音,接著,西瓜的兩側慢慢流出來鮮紅色的汁液,空氣中還彌漫起一股血腥味。
紅姐冷笑一聲,雙手一個用力,將西瓜掰成兩瓣。
隻見西瓜裡並不是紅色的西瓜瓤,而是白色的流狀物質,看起來和某種腦花極其相似。
“喲,這西瓜瓤還是白色的呢,你這西瓜可真不賴!”
看著自己西瓜裡的東西,金融男的臉都嚇白了:“這、這西瓜怎麼會是這樣的……”
紅姐喂人“吃東西”顯然已經喂上了癮,她一手從抓起一團白紅混合的糊糊,轉身朝金融男走來,笑眯眯地說:“來,姐姐喂你吃西瓜。”
“不、不要……”金融男盯著紅姐手裡的血糊糊,麵露恐懼之色,將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