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之態,蘅蕪覺得,他離崩潰不遠了。
鳳曦搶完這座宮殿還不算,又將好幾個看不順眼的宮殿,都給洗劫一番。
那些被洗劫勒索的神祗,各個麵如土色,抖如篩糠,恨鳳曦恨得牙癢癢,偏偏又拿他沒辦法。
“鳳曦神君,我這裡難得的就是那座鼎,沒彆的了。鼎給你,其他小玩意兒你就高抬貴手成嗎?”
“鳳曦神君,我所有法器都在這兒了,真沒有了。哎哎,彆進後殿,我沒疊被子!”
“鳳曦神君,請問您打算何時回少室山?您看太陽都快落回扶桑樹後了,您差不多就收手吧,給小神留條活路,嗚嗚……”
鳳曦抬起眼皮,看了眼麵前某位哭哭啼啼的元君,沒理她。
蘅蕪簡直驚呆,而那些被打劫的神祗,都把蘅蕪當成是鳳曦一夥的,不斷朝她投來欲殺之而後快的眼神。
兩個時辰後,蘅蕪看著白頭翁男他們一起點數搶來的法器。
“千年寒晶鼎、仙衣繁夢、織天梭、楊枝甘露、火浣布……”
蘅蕪聽見自己情不自禁咽口水的聲音。
太羨慕了。
如今她沒有修為,若是能有幾件好的法器傍身,也不至於如此步步維艱。
她下意識摸摸左手腕上的珠鏈。
珠鏈裡的蓮葉還算實用,再就是幾枚傳信用的玉符,可以用來聯係娘,除此之外再無彆的。
而珠鏈本身能抵擋三次致命攻擊,眼下還剩兩次機會。
無數法器在蘅蕪麵前,被白頭翁男他們當廉價貨物似的,一個個丟進乾坤袋裡。
彆說那些被勒索的神祗心痛無比,連蘅蕪心都痛了。
這便是鳳曦神君啊,實力,決定他再怎麼囂張大家也隻能受著。
這個大腿,她必須要抱住。
蘅蕪正沉思,沒注意到有種熟悉的氣息在快速接近自己。
實際上她修為儘失後,也很難第一時間察覺到有人靠近。
當蘅蕪忽然被一隻胳膊從身後摟住時,已經來不及了。鳳曦此刻離她較遠,她身邊隻有幾隻化形的鳥雀,還都專注於點數法器。
蘅蕪被那人一把摟住帶走,她聞到此人身上熟悉的清香味,霎時一顆心跌到穀底。
“楚宸!”蘅蕪激動間,直接喊出他的名字,連敬稱都忘了。
楚宸
一手持劍,一手挾蘅蕪,邊飛邊說:“蘅蕪仙子,在下來救你了,我們快走!”
“放開我!”蘅蕪拚命掙紮起來,“誰要你救?是我自己要跟著鳳曦神君的,你放開我!”
楚宸急急道:“蘅蕪仙子彆感情用事,見那鳳曦生得好,便被蒙騙。須知他嗜殺成性、滿手孽債,你與他在一處,是不要命了嗎?”
蘅蕪惡心壞了,厲聲嗤道:“與你在一處才是不要命了!”
“你說什麼?”楚宸心中一震,不明白蘅蕪為何這樣說,且為何,蘅蕪看他的眼神那樣痛苦,卻又好似愛恨交織?
“南辰少君,還請您放開我。我想怎樣,與您無關,您彆打著救我的旗號乾涉我的意願。”
“蘅蕪仙子,你……”楚宸眼中深了深,“在下不會放你回去的,以後你便知道,在下是為你好。我們先去下界,在下送你回家,曾聽聞你住在瀲灩山?”
蘅蕪心中湧起滔天怒火,楚宸不提瀲灩山還好,一提起來,便讓蘅蕪想到前世,她帶楚宸回瀲灩山見她娘的一幕幕。
她娘身為情花,最是明白情花一族的仙子,一旦動真情,便是相當於把性命交托給對方。
哪怕是真心相愛、海誓山盟過的戀人,在知曉伴侶是情花後,都未必能抵抗得住摘下本命花所帶來的利益。
所以她娘那時對楚宸極抗拒,將他趕出瀲灩山。
可是楚宸太會做戲,竟然在她娘麵前,自剜心頭肉,還剃下半截仙骨讓她娘收押。
她也是在那時,終於湧動全部的真情,開出本命花。
過往的記憶如潮水退去,不可發泄的怒火痛楚,又似潮水滾滾湧來。
蘅蕪使勁掙紮,紅著眼推楚宸。可楚宸的胳膊像是鐵做的,她怎麼也掙脫不了。
甚至他忽然用了法力,束縛住蘅蕪,讓她全身動彈不得。
被法力封住後,蘅蕪就隻剩下一張嘴能動。她恨恨看著楚宸的側臉,心口被絕望一點點侵蝕。她道:“您就不怕鳳曦神君待會兒追過來,同您興師問罪?”
楚宸看向蘅蕪的目光裡,有一絲歉疚,歉疚不該用法術封住蘅蕪動作。但他不認為鳳曦會為了蘅蕪追來。怎麼可能呢?鳳曦那種人,沒把主動靠近他的蘅蕪殺了就不錯了
。救人的事他就從沒做過,反而喜歡欣賞彆人的慘狀。
楚宸心中所想,蘅蕪如何不知?
蘅蕪同樣是這樣認為的。
她才不指望鳳曦來救她。
絕望愈演愈烈,難道重回命運的岔路,還是改變不了日後的結局嗎?
怎麼辦?
“主子,蘅蕪仙子被南辰少君擄走了!”那廂,鳥雀們連忙提醒鳳曦。
鳳曦嘴角噙著薄涼笑意:“走就走吧,關我何事。”
白頭翁男道:“可是南辰少君這麼做,算是側麵挑釁主子您!您怎能讓他得逞?”
“說的也是。”鳳曦不禁眯眼,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驀地愉快說道,“拋銅錢吧,正麵就去救人,反麵……嗬,關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