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彆哭,你哭,爹會心疼,我也會心疼。”赤羽耐心擦掉蘅蕪的眼淚。
蘅蕪抱抱赤羽,說“我沒事,真的。”
赤羽眼中空闊一瞬,放任自己埋在蘅蕪懷裡“娘親……”
彼此都未說話,蘅蕪輕輕抱著赤羽,讓吹進樓閣的風吹散她猶掛在眼角的淚珠。
半晌後,赤羽從蘅蕪懷裡抬起頭,視線越過蘅蕪的肩膀,看向蘅蕪身後牆麵上最中間那幅畫卷。
畫卷中的鳳帝,背對所有人,高華如雲端客,卻踽踽獨行。
“那是從前的我嗎?”赤羽懵懂喃喃。
蘅蕪回過身去,一手保持環抱赤羽的姿態,仍跪坐的地上,抬頭觀畫。
蘅蕪說“是的,帝君您從前驚世絕豔,堪為眾神之神。”
赤羽目光虛茫的呢喃“可是我沒有從前的記憶,大家都說,我隻是一縷神識……”
蘅蕪道“那您也是帝君的神識啊,在我們心中,您依舊是帝君。”她說到這裡停一停,問道“帝君,您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記憶?”
赤羽想了想,搖搖頭“也不是……我記得自己的使命。”
蘅蕪呢喃“使命……?”
赤羽眼中光暈收攏,宛如沉浸在無限思緒裡“我記得自己的使命,不論我變成什麼樣,都要作為鳳凰帝君,守在九重天,守著這方天地。這是我的使命,是我對鳳凰一族和這方天地的承諾。”
赤羽的聲音很輕,卻字字肯定,如雨滴打在蘅蕪心上,滌去蒙塵。
這一瞬的赤羽,與畫卷中那高貴而獨行的鳳帝,好似重合在一起,皆是那樣的仁愛慈悲、不懼艱險。
蘅蕪忍不住眼眶又是一熱,抱了抱赤羽。
舍生取義,成仁不悔。是赤羽對這方天地的守護,讓萬物生靈得以未來可期。
這隻鳳凰,用他一人的雙肩,頂起萬靈的責任。如今大家平平安安的,他卻成為這懵懂幼童,忘卻一切過往,卻唯獨記得職責……
不禁抱緊赤羽,下巴搭在他頸窩上。也因此,蘅蕪未看到赤羽更為悠遠的眼神。
娘親,其實我還有另一個使命,但我無法向你訴說。
我好像在等一個人,我已經等了好久,卻不知道它到底是誰。
我隻知道,我還要一直等下去。
赤羽閉上眼,放任自己靠在蘅蕪的懷抱中。
可是忽然,赤羽察覺到蘅蕪身體僵硬一瞬。他剛要開口喊蘅蕪,卻見蘅蕪放開他,兀自站起身。
赤羽不禁喚“娘親。”
蘅蕪沒說話,轉身向樓閣外走。
赤羽忙追上幾步,拉住蘅蕪的手“娘親,要離開這裡嗎?”
蘅蕪低頭望向赤羽“我想起些事,要出去一趟,晚些我再回來。”
赤羽隻好鬆開蘅蕪的手“好……”
不知怎的,赤羽覺得蘅蕪此刻看向他的眼神怪怪的,好似有些虛茫;和他說話的語調也怪怪的,像是一潭死水。
他站在原地,目送蘅蕪。殊不知蘅蕪此刻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蚱,迫切想要呼喊赤羽,呼喊周圍任意一人都行。
但她發不出聲音,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和意識,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放開赤羽,對赤羽說要出朝鳳殿,眼睜睜看著自己騰雲離開朝鳳殿,向天衍宮的方向而去。
這種感覺蘅蕪太熟悉了,她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被攝魂了!
她的靈魂失去了對身體和意識的控製權!
就和上次在天衍宮,被臨亭神君攝魂時一樣。
萎縮到深處的靈魂,宛如處在一個冰冷的鐵籠子裡,掙脫不出去。周遭都是茫茫黑暗,漸漸地,蘅蕪看見這片黑暗中,亮起一雙金色的眼瞳。
有金光從那雙眼瞳中灑出,覆蓋在她靈魂上,將她的靈魂禁錮。
那是金瞳青蛇的眼睛,是臨亭神君將她攝魂。
臨亭神君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很快,蘅蕪就知道這個答案。
她無法阻止自己騰雲到天衍宮。待她踏入天衍宮後,宮門關閉那一刹,她身上的攝魂術被解除。
蘅蕪踉蹌兩步,拿回身體和意識那一瞬間,帶給她一種天地顛倒的昏暗感。她連忙站住,同時召喚出向陽花,拿在手裡。
她如今修為恢複不少,想離開這裡應不是做不到,蘅蕪提著向陽花就想跑。
這時卻聽見臨亭的聲音
“即使離去,本君的攝魂術,也能將你再帶回來。”
蘅蕪一咬唇,也知道臨亭不會那麼容易讓她逃走。她轉過身,看向臨亭,這一瞬蘅蕪在害怕緊張之餘,心裡竟滋生一種無奈而疲遝的感覺。
蘅蕪厭倦哂笑“臨亭神君,您這樣沒完沒了,真的好嗎?您就不怕帝君和鳳曦神君都來向您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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