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太子說開之後, 祁和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祁和知道,他與太子之間短時間內大概是沒什麼辦法繼續像沒事人一樣當什麼朋友家人了, 畢竟太子對他的感情還擺在那裡,那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東西。祁和也不準備和太子玩什麼“雖然我們不能在一起, 但你是我的好哥哥啊”的曖昧套路, 那聽起來就很女表。
隻是他們不用再對過去耿耿於懷, 哪怕漸行漸遠, 心中能記起的隻有彼此的好, 就已經是一件足夠幸運的事情了。
好聚好散, 人生足矣。
“我希望你未來能一切都好。”祁和這樣發自肺腑又真摯地對太子祝福道, 他覺得把一切都結束在這裡特彆有詩意。
但……
太子卻反問:“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嗎?如果我說我會改呢?”
祁和長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太子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哪怕誤會解除,太子聞湛也還是那個太子聞湛, 他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太子殺親, 而是太子求親。
祁和想對太子說, 這就是問題所在, 我不喜歡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喜歡你。相反, 如果我喜歡你,那無論你是什麼樣子, 我都會喜歡你, 根本不用改。但祁和也隻是想了想, 並沒有真的這麼說, 因為說了也沒用。
他和太子之間的差距比馬裡亞納海溝還要深,這裡麵涉及到了太多時代、環境、社會的因素,他永遠無法真正理解太子,而太子亦如是。
所以祁和說的是:“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能做到不再娶任何人嗎?”
太子一愣。
司徒小狗說好了不偷聽,但,他是狗。在聽到祁和開口後,他還是忍不住豎起了雙耳,特彆是祁和開始說自己的喜好標準後,司徒器更是恨不能貼過去聽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還是祁和第一次對外吐露自己的標準。以往都是大家猜測性情高潔的公子和會喜歡什麼類型,應該喜歡什麼類型。
就司徒大哥司徒品分析,祁和也許根本就不喜歡人。
“彆輕易點頭,”祁和阻止了太子開口,“假設國家危亡就在眼前,但你隻需要娶鄰國的公主,或者大臣的女兒,就可以解決這件事,你會嗎?”
“這種假設根本不成立。”太子失笑搖頭,國家大事又不是兒戲。
而司徒器在暗中的回答則是直接搖頭,什麼鄰國公主、大臣女兒,根本不存在的。等司徒器搖完頭,他才想起來,一場婚姻不足以改變任何問題,也不會有人這麼傻逼。
祁和看著太子,很認真地再次開口:“我再問你,若群臣上諫,說皇帝不應該獨寵後妃,要雨露均沾,你會怎麼做?”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太子詫異反問。
司徒器則想著,誰敢拆散咱倆,我拆散誰全家!想完這一句,司徒器才去想祁和提出的問題的合理性。後宮從來都是天子家事,女天子終身未婚還有了兩個孩子,也沒有人敢嗶嗶,更遑論其他人了。
“最後,”祁和抬起了三指,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成婚後,我依舊要上朝,要參與決策,要隨時出宮,你能承諾嗎?”
“我們總會找到辦法來克服。”太子委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