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暼了漪曦一眼,道:“它沒有父母。”
漪曦:??
這時一個溫潤慈和的聲音響起:“這個刺蝟是先前我們從山上獵人手裡救下來的唯一一個,本以為它在山上安家了,沒有想到它竟又下山了。”
漪曦正要開口辯駁,回頭一看,眼睛一亮:好一個俊秀的黑馬王子!再一看雖然光頭、紅色藏族僧衣,但小哥哥溫文爾雅中有種野性的魅力,正宗的康巴美男!
她立即轉口,甜甜道:“原來是上師救的嗎?大上師果然慈悲心腸。”
胤禛反射性地抬頭看向她,臉瞬間黑了。
可是漪曦眼中隻剩下俏和尚了,繼續用三個加的甜度問:“不知上師法號如何稱呼?”
但是他心中已經明白了,眼前的人應該就是西藏達i活佛倉央嘉措了。
“施主慈悲,貧僧法號羅桑仁欽倉央嘉措。”
果真是倉央嘉措!
漪曦眼睛更亮了,道:“原來是倉央嘉措法王,失敬失敬。”
倉央嘉措有些惶恐忙道:“不敢,貧僧已經被朝廷所廢,不敢再稱法王,請施主直接稱貧僧法號即可。”
漪曦自是知道朝廷已經廢除了他達i喇嘛的稱號,隨之傳出來的還是他的生平和各種風流韻事。
當然漪曦知道更多,後世他的愛情詩詞可是出版了很多,在詩人曆史上有一席之地。
當初為了學習他的詩詞背景,把他的生平扒得一乾二淨。
倉央嘉措雖有達i喇嘛之名,卻並無實權。藏王獨掌大權已久,達i喇嘛隻能作為傀儡存在,生活上遭到禁錮,政治上受人擺布,讓他內心非常抑鬱,再加上他出身紅教家庭,紅教教規並不禁止僧侶娶妻生子,而達i喇嘛乃是黃教,嚴禁僧侶接近女色,更不能結婚成家。對於種種清規戒律、繁文縟節,倉央嘉措難以適應。
他向往自由與愛情,也對強加於他的戒律和權謀非常反感。
就像他那首著名的詩歌寫的:“住進布達拉宮,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薩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據說他一到晚上就化名達桑旺波,以貴族公子的身份,流連於拉薩街頭的各種場所,再後來,竟“身穿綢緞便裝,手戴戒指,頭蓄長發,醉心於歌舞遊宴,夜宿於宮外女子之家。”
後藏王和拉藏汗矛盾加劇,拉藏汗殺死藏王桑結嘉措,並上書朝廷,奏報桑結嘉措謀反,並以桑結嘉措所立的六世達i倉央嘉措沉溺酒色,不理教務,不是真正的達i,請予貶廢。
這會朝廷已經正式下了廢拙公文,並讓他在和平寺靜修。
但漪曦看四大爺親自陪著他走動,可見他的身份地位還是受到朝廷禮遇的。
她自然也不能怠慢他,於是雙手合十,笑道:“是,上師。不知上師在京城可否適應了?”
倉央嘉措微微一笑,道:“托四爺的福,貧僧很好,京城也很好。”
他在京城比在拉薩自由多了。
漪曦還要繼續聊,胤禛臉黑地站在兩人中間,麵對倉央嘉措,道:“上師,天色已晚,不如我們先回寺裡,其他人正等著上師講解晚經。”
他有些後悔剛剛過來喊她了,直接會寺裡不好麼?他的福晉可從來沒有用那樣亮晶晶的眼光看過他。還有倉央嘉措,難怪都說是花和尚呢,他怎麼能直直盯著女眷呢?
倉央嘉措雙手行禮,垂頭道:“是,施主留步,貧僧先行一步。”
竟然還單獨告彆!胤禛臉越發黑了,也不和漪曦說話,轉身就走。
漪曦嘴角抽搐了下,很想問問這位大爺知道刺蝟要吃什麼嗎?彆刺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卻被餓死了。
範嬤嬤見她依依不舍,湊近身,道:“主子要是喜歡刺蝟,不如讓人再去抓一隻?”
漪曦搖搖頭,笑道:“不用,我又不會養,再說也紮人的很。”
“走吧,很晚了,回家去。”
***
漪曦沐浴好,剛出來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口,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竟然是四大爺。
這廝怎麼回來了?
她福福身,道:“爺今兒怎麼有空回來了?”
胤禛拿出一封信,道:“這是五格送給你的信。”
原來當信使來了,漪曦結過信放在桌子上,看著他,道:“謝謝爺,爺還有彆的事嗎?”
沒事滾蛋!
胤禛覺得自己牙齒有些發癢,磨磨牙,道:“無事。”
他又不是臉皮厚的人,既然人家都要端茶送客了,他走就是。
心裡惡狠狠的想:彆有事求到爺的頭上,到時候什麼話都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