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福晉冷笑道:“簡親王上門的時候,你兄弟怎麼不幫你一把?那時他倒是不怕傷害你兄弟之情了。”
“而且,要不是我未雨綢繆,早早給四嫂寫信,你這會隻怕已經在宗人府大牢了。爺,做人要講良心。”
十阿哥有心發怒,可是十福晉說得也是事實,四嫂實實在在地給他們解決了麻煩。
好一會,他才吭哧道:“算了,以後再說。你先給四嫂寫封感謝信,我過幾天給老四………四哥下帖子,感謝他一下。”
十福晉嘴角抽搐了下,囑咐道:“爺,你感謝歸感謝,可彆把四哥領到你那戲樓了,或者送個戲子,可不許給四嫂添堵。”
十阿哥嘀咕道:“說不定四嫂就喜歡呢。你們女人就是善妒,我不送女人,難道四哥府裡女人比誰少嗎?”
剛說話,頭上就挨了一個暴栗,十福晉怒道:“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有很多女人啊?”
十阿哥疼得跳起來了,怒視十福晉:“你這個女人就不能溫柔賢淑點嗎?你看看我府中的女人才幾個?你還不知足嗎?”
十福晉冷笑道:“合著我還得讚揚你是個好男人是吧?好男人,拔刀吧。”
說完追了上去。
十阿哥府裡一陣雞飛狗跳,漪曦卻在悠閒的看信。
楊嬤嬤來信主要講府中的情況,說爺很久沒有去後院了,連宋側福晉都有些著急,特意去書苑等爺,向爺諫言,可是卻被爺罵了一頓灰溜溜走了。
楊嬤嬤繪聲繪色的描述,讓漪曦啞然失笑。
範嬤嬤很是憤憤不平道:“主子,爺說得沒有錯,宋側福晉是老虎不在家,猴子想當大王呢。也不看看是誰提拔她的?怎麼如此忘恩負義?”
“她裝什麼大尾巴狼?連鈕祜祿側福晉都比她會做人。”
漪曦心道:因為鈕祜祿氏所圖更大,怎麼可能現在得罪她?再說她要想試探四大爺,絕對不會自己親自上。
範嬤嬤絮絮叨叨完,又把信看了一遍,喜道:“主子,爺這幾個月竟然真沒有進後院,肯定是為了福晉。”
漪曦笑了笑,道:“嬤嬤,不可窺視主子之心哦。行了,去給楊嬤嬤回信吧,就說我很滿意,回去定有重賞。”
範嬤嬤喜笑顏開,道:“是,謝謝主子恩典。”
漪曦擺擺手,讓她下去。然後繼續拆四大爺的信。
四大爺的信主要是京城局勢,寫得很是含蓄,她看了一遍。又打開十福晉和十三福晉信,這兩人寫得就很直白了。
然後重新對照四大爺的信,她總算搞明白了四大爺說給借她名聲用用的意思。
四大爺為了對付欠賬的老賴,對外宣稱賣了她的嫁妝,為了補償她,他還真給她補償了半幅嫁妝,並承諾以後會再補齊。
漪曦挑眉:四大爺變奸詐了啊!記得野史上他為了追討國庫欠款,可是逼死了好多人,弄百官大鬨暢春園,得到康熙“精明自詡卻刻薄寡恩”評價,也為後來爭大位埋下巨大隱患。
而這個時空四大爺完美的避開了這些坑,以後隻怕路更好走了。
她起身想了想,攤開宣紙,寫上: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胤禛接到這封信,有些怔忡,眼睛看著內書房上懸掛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剛教福晉寫字時候,福晉讓他寫幾個字讓她臨摹帖子,正好看到宋朝張載的橫渠四句,就順手寫下來。
記得當時福晉還很佩服道:“爺有此大心大愛,定會青史留名。”
其實他那個時候隻是順手寫,而且所謂青史留名,隻要他當了皇帝,曆史上肯定有他一筆。
可是隨著他漸漸深入朝堂,了解朝廷內外,百姓疾苦,他就覺得自己也許可以為他們做些事,也就漸漸了解橫渠四句的含義。
彆人可能隻覺得他是沽名釣譽,隻是為了坐上那至高無上位置,但福晉卻告訴他勿忘初心。
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心裡突然有些激蕩,思念一下子湧上心頭,他恨不得立即飛到草原,抱抱她,親親她。
閉閉眼,沉浸了下思緒,然後開始寫回信。
漪曦和胤禛來回幾封信,就過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朝堂上直郡王誌得意滿,好似自己已經是穩穩當當下任太子了,並鼓動大臣們讓康熙帝快點立太子。
康熙帝冷眼旁觀,在大阿哥黨再次提出立太子時,他直接道:“胤禔秉性躁急、愚頑,不可立為皇太子。”
大阿哥不敢置信地看著康熙,希望他剛剛是幻聽,那麼疼愛他皇阿瑪不可能說出如此絕情之語。
可是高高龍椅離他那麼近,他皇阿瑪冰冷的眼神卻又那麼遠。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下朝,怎麼回到家。
等反應過來,天都黑了,他趴在書房桌子上忍不住放聲大哭:他完了,他徹底完了,皇阿瑪親自絕了他青雲之路。
他很想問問他到底做錯什麼,讓皇阿瑪如此厭惡他?
他十八歲就隨伯父撫遠大將軍福全出征,參與指揮戰事;接著又參與征討噶爾丹,九死一生,到現在背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傷;然後總管永定河,祭華山,等等。
一樁樁、一件件,他都竭儘全力,皇阿瑪以前不是總說才華橫溢、德行兼備嗎?
怎麼今日卻完全推翻了以前言論?就因為他不是他心愛的二兒子嗎?
想起胤礽如今仍舊享受太子份例,胤禔腦中一亮:難道皇阿瑪還想複立太子,這才打壓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