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便是這樣的存在。
小烏怔怔地看著她。
“……是嗎。果然是你會給我的回答。”
他自嘲地笑了笑,“在您看來,我這樣妄圖改變什麼的做法,很可笑吧?”
髭切搖了搖頭。
“時間溯行軍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存在。若是他們真的那麼好解決,那麼也便沒有時政堅守的那條漫長戰線了。他們的說辭確實令人心動。若是他們選對了適時的時機……即便我剛才那麼說了,但我也不能保證千年來,每個時間點的‘我’都會拒絕。”
小烏沉默,垂下了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髭切頓了頓後問道:“小烏,選擇依靠時間溯行軍的你,願望真地實現了嗎?”
去抓住“稻草”也想要實現的願望。
聞言,小烏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移動,食指骨節用力擦過大拇指的指腹。
他忽然抬頭一笑,“實現了。”
停頓了一瞬後,他繼續用更為堅定的目光重複道:“已經實現了。”
最初他有很多願望。
希望可以擺脫沉海的命運,這樣的話,還有機會在後世與髭切重逢。即便他已經帶上了平氏的痕跡。
希望一開始就能和髭切一起留在源氏,一直在她身邊學習,接受她的教導。
希望可以如他被鍛造出來時所受到的期待那般,成為和膝丸一樣——不,比他更要優秀的,有資格與髭切並稱“雙刃”。
如果可以的話……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埋藏在最深處的心意,能夠被髭切知曉。
再奢望一些,希望這份心意,被接受。
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小烏帶著一絲放鬆下來的微笑,望著髭切,眼中的傾慕極為明顯得向她展露了出來,不加一點掩飾。
“能夠再見到您,向您表明心意。”
“已經足夠了。”
他無一句謊話。
髭切不知為何,在這樣純粹而炙熱的,屬於小烏的目光下,內心忽然不明由來的生出了一絲慌亂。
她看著小烏走上前,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隻用一隻手拿著本體。
臉頰一側被溫熱的手掌覆蓋,帶著難以形容的奇怪感覺,讓髭切眼神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避開,也沒有擋開他的手。
小烏就這樣舉著手低聲道:“這是時間點的髭切殿,並未消失,也不再時間溯行軍手中,而是被我放在了我們腳下這條船上,隻要等會空間消失,她就會出現。”
“至於這個時間點的‘我’,那裡也沒有去。您也看到了,這並不是我的本體,而是‘他’的。他隻是沉睡罷了,暫時由我掌控了軀體。”
髭切嚴肅了起來,“小烏?”
小烏道:“您不必驚訝。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和時間溯行軍隻是利用關係。我僅僅是想要實現自己的願望。現在願望實現了,我不會再為時間溯行軍活動下去了,請您放心。”
髭切:“小烏!”
小烏道:“曆史要繼續走下去。”
髭切猝不及防地被小烏在唇邊落下了一吻。
——這是小烏最終鼓起全部勇氣,拋棄理智做出的,他自己心中最為瘋狂的舉動。
他飛快地推開,與髭切拉出了一段距離,臉上露出了既害羞又小心翼翼的笑容。
“請容許我任性一次,髭切殿。”
下一秒,小烏就這樣帶著笑容,伸手捏住了手中“小烏”的刀尖。
明明是手指,卻如鋒利的刀刃一樣,切下了準確無誤的兩分。
“既然……我,依舊希望能成為與您更相似的樣子。”
他釋懷地笑道。
這是最靠近您的辦法了吧。
兩分刀尖落地。
一瞬間,極致的靜默吞了了整個空間,一切都停了下來。
剛剛才掀起的海浪停滯在了半空中,抬起的海水再也不會落下。
髭切瞪大了眼睛,但是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牽製住了她的行動。那牽製很容易打破,但是這一瞬的耽擱後,一切就已經來不及了。
靜默之後,船隻開始劇烈地晃動,從海平線開始,黑暗一點點侵蝕了天空和海洋。
髭切猝不及防,在搖晃中跌在了甲板上。
她趕緊雙臂用力,勉強撐住了上半身,心中感應到了什麼,急忙抬頭望去。
她看到,小烏的身形正比這處空間更快地崩潰。
小烏斬斷了與時間溯行軍的“約定”,失去了他們的靈力支持。一振埋葬在海洋中的刀,自然不可能再保持這樣的顯現。
再見。
小烏望向髭切,嘴唇顫動了幾下,最終用口型如此說道。
空間徹底崩塌。
作者有話要說:小烏的確有改變自己情況的想法,但不算十分執著
髭切在這些之上
所有如果髭切期望守護曆史的話,他會遵從她的期望
唔,小烏這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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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不知道怎麼的超級累,可能氣溫變化太大有點輕微感冒
所以明天休息一天,再更哦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