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眼看見之前,誰也想不到, 無限城內竟然會有這樣大的一片蓮花池。
可是原本帶有佛性的聖潔蓮花, 卻染上了血腥。
全都來自尚未被啃噬乾淨的女性屍體, 就那樣被上弦之二童磨, 隨手丟棄到了一旁。
蝴蝶忍還是來遲了一步, 沒能救下童磨手中的小姐。
她憎恨地看著這個不知道殺害了多少人,包括她的姐姐蝴蝶香奈惠的鬼。
童磨隻是站在屍體中間, 若無其事地笑著。他殺害了那麼多的人,但是從沒有過哪怕一瞬的懺悔。
僅僅是擁有華麗的外表罷了,內裡實際上全都是腐爛肮臟的穢物。
……如果她能夠再高一點,再強壯一點就好了。
蝴蝶忍不止一次像此刻這樣想過。
如果她的力氣足夠, 就能夠把那顆笑嘻嘻的,惹人討厭的腦袋砍下來, 而不是用紫藤花毒。
一個上弦之二, 需要多少紫藤花毒才能夠殺死?
蝴蝶忍在條件不足的情況下,無法推算計量, 隻能一次次嘗試。
事實證明, 她幾次改變配比, 將自己特質日輪刀上的毒素注入童磨體內, 都被他輕鬆化解了。
蝴蝶忍咬著牙, 手按著刀鞘, 腦子裡快速地思索著應該怎樣調整配比。
隻能一次一次地加大計量了嗎,直到……
“啊啊,”童磨忽然做出了驚喜的表情, “這位小姐也是鬼殺隊的嗎?”
蝴蝶忍:?
她一邊警惕著童磨,一邊一心二用地瞥向身後,意外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有一個人站在了蓮花池旁。
一頭如瀑長發,黑白漸變的過渡似最為頂尖的山水畫,發尾用發帶束著。若不是發尾不可思議地彎曲漂浮,即便是來人高挑的個子,也絕對會拖到地上。
她垂眸半闔著雙眸站在那裡,如羽毛般的睫毛下隱約透出了清澈的紫色,散發著恬靜的氣息,周身隱隱浮動著檀香。
一串極長的佛珠纏繞在她的身上,她單手執著一端,豎在胸前行著佛禮。
是一位難以用筆端描繪的,宛如蓮花般的仙女。
若不是半邊蓮花池已經被童磨作惡下的鮮血染上了顏色,她看起來才真正是這片蓮花池的主人。
她嘴中喃喃著,仔細聽才發現是“南無妙法蓮華經”。
對於歸來說,聽見這聲音並不難,童磨在那邊頓時笑嘻嘻地說道:“哎呀哎呀,這位小姐你信教呀。佛教有什麼意思,不如加入我這極樂教?”
蝴蝶忍看看童磨,又看看那邊的仙女,突然間十分燦爛地笑了起來。
為什麼笑?
因為她想起了這位小姐是誰。那是在進入無限城前匆匆見過一麵的刀劍付喪神大人。
天下五劍之一,佛刀數珠丸恒次。
啊咧啊咧。
多麼有意思的畫麵啊。
蝴蝶忍眼睛彎彎的,如兩彎月牙。
數珠丸恒次向蝴蝶忍點點頭,然後轉向童磨,“邪教……嗎?”
左手向身側握住了腰間本體的刀柄。
“髭切殿所言,用佛像作為殺人武器的鬼,便是這位了嗎?”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又是一位淺藍色的僧人走了上來。
僧人同樣有一頭長發,像是雪地染上了淺淺的藍,不過長度與數珠丸是比不了了。
他同樣單手執著佛珠,作著佛禮。
一股悲傷而沉鬱的氣息環繞在他身邊,仿佛便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童磨的樣子印在了他的眼中。
“……這世界,充滿了悲傷……”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他這樣歎道。
聞言,童磨看似遺憾地歎息,“看來你們是不願意皈依極樂教的。”
隨即他又擺出了浮誇的驚訝表情。
“不過你們是想要殺了我嗎,憑那副身體,就你們兩個,還有小小的小忍?”
數珠丸恒次沉穩道:“嗯,很遺憾。”
她的本意是,由於上弦二是個經營邪教的鬼,所以神道的石切丸和太郎太刀對其也很感“興趣”。
隻是大太刀在這樣的無限城內有些不便,所以會直接和岩融一起直達無慘處。。
不過童磨顯然理解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太可憐了,真的是太可憐了,”童磨的眼中留下了晶瑩的淚水,“要以這樣柔弱的身軀對付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
蝴蝶忍此刻不生氣了,隻覺得好笑。
她知道為什麼童磨會有這樣的錯誤認知。確實,數珠丸恒次殿和江雪左文字殿單看外表的話,是非常瘦弱的類型,很難想象力量會有多大。
尤其是數珠丸殿,女孩子的身份本就加持了柔弱感,身體又非常的纖細,穿著那樣瘦的版型的衣服,看著都很寬鬆,露在外的手腕和腳踝不過盈盈一握。
……兩條腿合在一起,還沒有悲鳴嶼行冥先生一條胳膊粗吧?
被視作了柔弱一方的數珠丸笑了笑,“讓我講您引上正確的道路吧。”
江雪歎道:“無法……通往和睦。”
上弦一黑死牟感覺到了其他上弦的氣息接連消失。
但是他沒有辦法去關注這些事情,因為他本人也陷入到了棘手的麻煩當中。
首先是一個高個少女大辣辣地一腳踹開了屋子,並且大聲道:“搜查!”
鮮豔的和服,披著不合時宜的淺蔥色羽織——黑死牟記得那時早被時代淘汰的新選組的代表——一頭常常的黑發明顯是被細心打理過的樣子,仔細的被做出了可愛的發型,戴著緞帶。
再加上那張看起來毫無陰霾的清爽元氣容貌,怎麼看都是沒受過什麼苦的少女。
黑死牟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並感到了奇怪。
那邊的少女在看見了屋中站著的,一身武士打扮的上弦一後,立刻開心地轉過頭,向著身旁比她要矮上不少的少年道:“國廣,找到了!用的是刀哦!沒有□□大炮摻和的感覺真不錯啊~”
短發少年穿著洋服,手握著一振脅差,屬於乖巧可愛的類型,然而卻滿臉家長鼓勵的望著少女,嘴裡說道:“嗯!小兼,這是屬於我們的戰場哦。”
姿態間十足的都是家長般的可靠感。
明明應該是更沒什麼威脅性的少年,但是黑死牟對上少年的視線後,卻敏銳感覺對方是……會無聲無息出現在敵人身後,抹斷敵人脖子的存在。
黑死牟皺了下眉頭,“想要成為我的對手的,就是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