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府。” 柳浮雲隨手把空了的箭壺還有弓放到了一旁的假山上,轉身拍了拍黃鶯的肩膀,毫不留戀地向外走去。 四周一片寂靜,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一圈木頭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朝著柳浮雲行注目禮。 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吧,柳二小姐比大小姐的殺傷力還大… “啊!我的絹花!”黃鶯突然想起了那掉落在地沾了不少灰塵的鵝黃色絹花,試圖鬆開被綠綺挽著的手臂,跑過去撿起。 這是小姐送她的,不能丟! “不要了。”柳浮雲腳步一頓說道:“回去尋一個更好的送你。” 她說著想起了之前裝起來的胭脂,拿出黃鶯喜歡卻沒來得及帶走的那一盒塞到了小姑娘的懷裡。 “有機會教你射箭。”柳浮雲的語氣非常平淡,有著獨特的魅力與辨識度。 黃鶯聞言大喜,她將胭脂盒抱在懷裡,很是激動地點了點頭。“謝小姐!” 小姐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把張隆濤整的半死,這功夫她能習得三成就心滿意足了。 此刻的張家大少已經沒了之前那副得意洋洋意氣風發的樣子了。 他一臉呆滯地坐在地上,嘴唇哆哆嗦嗦不知在念叨一些什麼。而他的發型更是令人驚豔,絕對是托尼老師都會為之動容的那種! 數支羽箭呈扇形插在了他高高束起的發冠上,每一支都入發半分,生生整出了自由女神像同款發型的效果! 君子六藝中射技有五,方才柳浮雲接連秀了其中的三種。 前放一矢後連三矢,矢矢相屬若連珠相銜,曰參連;矢發疾迅瞄時短促,上箭即放百發百中曰剡注;四矢連貫,皆正中目標曰井儀。幾種技法被柳浮雲一一展現,秀的張隆濤頭皮發麻。 是真的頭皮發麻,尤其是頭頂那幾綹頭發,感覺要被扯掉了。 他擅長投壺,可真正的射藝卻不儘人意,更何況方才被箭尖指著的時候他幾乎是神遊的狀態,哪裡還有心情編排柳浮雲! 一直到柳家主仆四人走出去老遠他才回過了神。 “修遠。”君陌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道:“我決定聽從你的建議,以後跟女孩子們保持距離。” 萬一哪天惹到一個眼前這樣的,太悲催了。 “二小姐當真是與眾不同。”齊修遠略有些感慨地說道。 他們二人一直站在遠處觀望,目睹了全程被柳浮雲的身手驚豔到了。 “不瞞你說,我還真想與這二小姐結交一番。算算日子拂風也該回來了吧,到時候我們呈拜帖攜禮品上門去拜訪如何?順便詢問一下這姑娘一手箭術是從何處學來的,據我所知拂風並不精於箭術。”君陌挑了挑眉,興致勃勃地問向好友。 齊修遠輕輕嗯了一聲,“如果屆時你我二人還在這臨水,自當是該登門拜訪的。” 二人討論著。 另一邊,眼見柳浮雲要離去,同樣被她的大膽嚇到的趙清宣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快步走上前去,喚了一聲。 “二小姐,留步!” 聽到身後有人喚自己,柳浮雲又一次停了下來,回身朝追來的那名女子看去。 “小姐,這位是趙清宣趙四小姐。”綠綺適時上前一步,小聲在浮雲耳邊說道。 “二小姐,久仰大名。小女子趙清宣,之前聽聞您痊愈幾次想拜訪,可惜柳伯父上京述職不在府中,不好隨家父登門,頗為遺憾。”趙清宣從容地走上前來,行了一個福禮。 這臨水聞名的才女不僅才華出眾,容貌也是極為清秀。她的動作優雅得體,一看便知是一名教養十分好的大家閨秀。 “這就是傳說中大家閨秀的典範啊,宿主您學...您比她有個性多了!嘿嘿嘿...”係統說到一半突然改口,乾笑了兩聲。 差點把心裡話說出來,回去是時候給自己加密一下了... “閉上嘴,安靜一點。”柳浮雲在心底說了一句。 她抬眼看向趙清宣,還算客氣地點了點頭。 趙父是柳父的同事,這點管家曾經說過。 雖然柳浮雲的反應並不算熱情,趙清宣卻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她十分溫柔地笑了笑,轉頭看向後麵的黃鶯。 “這位姑娘受驚了吧,說起來清宣沒能製止張少也有些責任。”她說著從發頂摘下了一支玉簪,走上前遞到了黃鶯的身前。“還請姑娘收下,如此清宣的自責之情尚可減上兩分。” 黃鶯有些受寵若驚,急忙擺手道:“不敢不敢,趙小姐您可彆這麼說,奴婢受不起!” 以前隻聽說趙小姐是一名知書達理的千金,黃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方才趙清宣試圖阻止張隆濤的舉動都被她看在眼裡,對這趙小姐好感又升了幾分。 “姑娘彆客氣,今日之事也是趙府的紕漏,這禮你擔得起。”趙清宣的語氣溫和,她直接這抬起手將這玉簪插入了黃鶯有些淩亂的發髻間,還替她將一縷碎發彆到了耳後。 做完這一切,趙清宣才再次看向柳浮雲,道:“柳小姐,改日清宣想要邀您飲茶,權當是賠禮,還望您應允。” 柳浮雲暗歎這女子的玲瓏。 趙家小姐看上去也不過才十五六歲,行事言辭卻是進退有度,單是她從黃鶯入手就能看出這女子情商之高。 “趙小姐客氣了,佳人相邀自是不能拒。”柳浮雲神色從容,好像前幾天一連拒絕了兩個佳人的人不是她一般。 “浮雲姑娘與令兄倒是有幾分相似呢。”趙清宣聞言捂唇輕笑。她又做了一個福禮,禮貌地說道:“如此清宣便不打擾浮雲姑娘了,後會有期。” 說完再一次朝黃鶯笑了笑,帶著侍女春蘭往回走去。 “小姐,那玉簪可是上好的翠雕成,您怎麼就這麼送給一個小丫鬟了?”離的稍遠些,早就憋不住的春蘭急忙開口,小聲詢問道。 趙清宣的笑意又深了兩分。 “虎父無犬子,柳家一家皆為人中龍鳳,與之結交一番總是沒有錯的。”想起之前柳浮雲射箭時的冷酷模樣,她又輕輕歎了口氣,“這柳二小姐當真是護短,能和這種人成為朋友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更何況那張隆濤確實是過分,你不覺得方才頗為解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