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外麵有一名負責搜查的領隊求見。” 一名下人快步跑了進來在管家耳邊低語了幾句,剛過中年的管家點了點頭,走到了張關遠的桌邊,低聲彙報道。 “讓他進來。”將手中的密信放到了蠟燭的火苗上方,張關遠看著信紙被緩緩點燃,一點點燒成了灰燼才甩了甩手,看向來人。 憤世嫉俗臉低著頭忐忑地走了進來,跪在了書桌前麵。 “聽說你有要事相報,什麼事?”張關遠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 之前他派出了大批的官兵去捉拿飛燕大盜,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關於對付柳家的事他還沒有下決定,可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安全,那兩個人聽到了他們計劃的人終究是個隱患。 是隱患就必不能留。 憤世嫉俗臉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到了縣令大人。 與他想象中的一般,縣令大人是一名看起來非常正直又嚴肅的中年人。他身上穿著官服,許是因為公事繁忙,不過四十歲的年紀麵上已經生了些許的皺紋。 但他眼帶精光威儀出眾,不管怎麼看都非常符合眾人心目中縣令大人的人物設定。 “你最好當真有要事相報,不然耽誤了大人的時間有你受的。” 見這下人直視張關遠愣在了那裡,站在一旁的管家咳了一聲,冷冷地說道。 憤世嫉俗臉一顫,急忙收斂了目光。 “大人恕罪!”他重新跪伏在了地上,後背泛起了一層冷汗。 “無妨,你說說到底什麼事這麼急著要求見。”張關遠擺了擺手,示意管家不用這麼緊張。 “是這樣的大人!方才小的帶人巡查的過程中發生了點問題,小的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這才急忙來向您稟報。” 憤世嫉俗臉整理了一下措辭,將餛飩店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方才他急匆匆地離開之後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要不是身邊小弟問他為什麼沒下去地窖就離開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呢! 一定是柳家那兩個人給他的壓力太大,這才讓他不敢再進一步搜查。 “小的覺得那兩人出現的不尋常,又不敢再去招惹。那店家夫妻表現得十分緊張,若不是柳公子攔著小的理應仔細審問一番才是。” “你是說柳家少爺?!”張關遠目光一凝,有些驚駭地站了起來。 柳家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他之所以搞出這麼大的陣勢一定要抓到飛燕大盜,理由正是因為那兩個人很可能聽到了他要算計柳家的計劃! 柳風骨是他的上司,作為太守那人的權利實力比他要高得多,這件事情決不能傳到他的耳中!想著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費儘心思搜捕飛燕大盜,沒想到轉眼柳家少爺就蹦出來了。 疑似有賊人藏身的地窖、百般阻礙搜查的柳家少爺... 這也太過巧合了! 難道是那兩名大盜專程找到柳家少爺去告密? 一時間張關遠的心中劃過了無數的思緒,他越是分析越感覺那倆盜賊和柳家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搞不好此時他們的計劃已經暴露了。 有些煩躁地在房間內走了兩圈,張關遠一邊踱步一邊思考著應對的辦法。 柳家若是知道他的心思,不管他動沒動手都勢必會提防著他,以柳風骨那人的脾性很可能會先下手為強對付張家,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原本喬郜時來勸說他入夥他還有些猶豫,現在看來與喬家合作恐怕是唯一的活路了。 喬氏是現在皇帝身邊最受寵的貴妃娘家,與他們合作有利而無害,搞不好真的可以把柳家做掉... “去請喬少爺,就說我有要事相議!”張關遠對管家吩咐,眼見對方領命轉身,他又突然改變主意喚道:“等等,給我備馬車,我親自上門。” “是。”管家告退前去準備,臨走時給了還跪在地上的憤世嫉俗臉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 “你叫什麼名字?”張關遠走到了憤世嫉俗臉的身前,問道。 “回大人,小的名李奮石!” “嗯,你做的不錯。”張關遠皺著眉點了點頭,沉聲下令,“你帶點人去盯著城內所有的醫館和藥鋪,有郎中出診或是有人大量購買藥材就跟上去,一旦發現異處馬上稟報。” 這麼長時間過去那些人肯定已經轉移,但是其中一人中了毒,定會露出破綻。 也許他該調查一下飛燕大盜與柳家有什麼關係。 “小的領命!” 與緊張不已的張關遠不同,此刻的李奮石陷入了狂喜當中。 他的機會來了! 此時,茶樓二層靠窗的位置,柳家姐妹麵對麵坐在那裡,一個悠閒地搖著扇子發呆看向窗外;一個百般無聊地支著下巴喝著茶,現場氣氛格外的靜謐和諧。 半晌後柳茯苓拿起茶壺,往柳浮雲已經空了的茶杯中蓄上茶水。 “算算時間差不多該趕過來了。”男裝大佬柳姐姐的聲音中帶著點點趣味。 “謝謝。”柳浮雲習慣性道謝,拿起茶杯繼續小口輕抿,她突然抬眼看了對方一眼,有些好奇地問道:“兄長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柳茯苓同學從剛才起就一直處於興奮狀態,弄得那個聒噪的係統已經大呼小叫好一會了。 “宿主!人家哪裡聒噪了!人家這是在擔心家人,那個張什麼的官可是要算計柳家誒!”係統在腦海中回道。 他第無數次感歎,若是自家宿主能有柳茯苓兩分追求就好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柳家姐姐可是個妙人兒!一聽說有事情要發生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簡直跟他不謀而合! 多希望有朝一日自家宿主也能以這樣的心態去看待成就任務,熱情似火地完成任務,那副畫麵想想就令人把持不住! (*﹃`*)… 柳茯苓笑的十分高深莫測。她側頭向下看去,在看到一輛緩緩駛來的馬車時微微坐直了身子。 “來了。” 馬車在茶樓正對麵的迎賓樓門前停了下來,已經換成了便服的張關遠被下人攙扶著從馬車上跳下,徑直走進了迎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