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世侄所言非虛?” 張關遠麵上閃過一絲掙紮,又一次出言確認。 “自然。”喬郜時點了點頭,很是肯定地說道。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張關遠低下頭陷入了沉思當中。 按照喬郜時的說法,飛燕大盜之前就與葉蘭瑾有過牽扯了。 “一個半月之前揚州一名商賈府中遭了賊,種種跡象表明正是那劫富濟貧的飛燕大盜所為。”年輕人麵上帶著胸有成竹又飽含陰謀詭計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心裡沒打什麼好算盤。 見張關遠不清楚此事,喬郜時繼續說道:“說來也是巧了,那家丟的東西正是前一日方從葉蘭瑾名下珍品鋪購的《畫古》圖,傳聞是前朝知名書畫家棄子婢親筆真跡,珍貴無比。” “你的意思是葉蘭瑾與飛燕大盜勾結,將賣出的寶物再盜回,以此蒙騙錢財?!”張關遠不敢置信地說道,音量都提高了兩分。 葉蘭瑾一向注重信譽,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一般來說窮瘋了的人都不會這麼玩,更彆說身為太守夫人葉家後輩的她了! 瞧見張關遠一臉的不相信,喬郜時唇角勾了勾。 “彆說是柳夫人了,任何一個世家都不會和那些雞鳴狗盜之徒攪和在一起。” “那為何…” “嗬嗬,一次是意外,若同樣的事情再發生兩次、三次呢?”喬郜時眼神中劃過一絲陰損。 張關遠為這年輕人的勇氣一驚。 喬郜時繼續說道:“說起來還是今天這事給了小侄靈感,若是被人得知珍寶閣與飛燕大盜有勾結,那一定很有趣。今日伯父大張旗鼓滿城搜查一事也正好可以當做一個噱頭,以此引出珍寶閣來。” 夠狠! 被這計劃驚豔到了,張關遠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番此事的可行性。 見他心動,喬郜時繼續搞事,“伯父府中應當有從珍寶閣拍下的寶物吧。” “那是自然。”珍寶閣是臨水最有名的奢侈品交易鋪,沒在那裡消費過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有身份的人。 “甚好!接下來的隻要我們再…(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任她柳夫人跳進沂水也洗不清了!”喬郜時將他臨時想到的計劃說給了張關遠,令後者愈發心動。 “好,好,好啊…真是後生可畏,我們這些老家夥已經沒有年輕人敢拚了。”張關遠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看向喬郜時的目光如炬。 “世侄,伯父今天要以一名長輩的身份管你…不,管喬家尋一個承諾,你們能保證事成之後不會反過來對付我張家嗎?” 卸磨殺驢的事情不在少數,若喬家當真沒了柳夫人這個對手,那想要掌控這臨水甚至是奉安的經濟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他這是在與狼共舞啊,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己都搭進去。 喬郜時年紀輕輕心思便如此奸詐,不得不防啊。 張關遠的神色嚴肅,似乎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就絕對不會答應一般。 “伯父說笑了,小侄與隆濤情同親兄、關係勝似一家人,小侄又怎麼會對自家人起彆的心思?”喬郜時笑的很是無害,“況且這一件事完全是小侄自己的主意,與喬家並無關係。事後若是結果理想,我家那些謹慎過了頭的長輩們才會真正出手,屆時可就不僅僅是這麼小的動作了。” 先從葉蘭瑾下手,不過是動柳太守之前的開胃菜罷了。 張關遠緩緩站了起來,做了兩次深呼吸。 “誒,想我張某人在陰謀詭計中掙紮了半輩子,膽色竟是比不上一名少年人了…”他有些自嘲地甩了甩袖子,“也罷!看在濤兒的份上我張家可以一分好處不要,隻要你能做到之前所說。” 見對麵人聽的認真,張關遠心中亦是升起了幾分狂熱。 他幫喬郜時給葉蘭瑾製造麻煩,喬郜時與他一起伏擊柳風骨。屆時商、財方麵的利潤歸喬家,奉安這邊政道的好處讓給他張家,雙方各取所需! 此時,柳家一家就像是一塊剛烤好鮮香四溢的牛排一般,就這麼被張家喬家一刀劃分好了歸屬。 他們根本沒有問過牛排的意願! 也沒有試過這塊肉到底咬不咬的動! 當晚,柳家姐妹在回府的路上就聽到了一則流言。 當時一名尖嘴猴腮的小叫花子正在很大聲的和另外一個小夥伴說著八卦,音量不大不小,剛好夠街對麵食肆三層的人聽到。 從街上路過的二人自然也聽的清晰。 “誒兄弟!你看這是什麼?”叫花子神秘兮兮地從懷裡掏出了一件東西,遮遮掩掩地拿給小夥伴看。 “哇哦…”周圍探頭圍觀的眾人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歎聲,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叫花子手裡捧著一塊碎銀。 “我的天呐!”叫花子的小夥伴發出一陣驚呼,“你從哪弄來的?!” 叫花子將手中的碎銀掂了掂,確保周圍的人都看到了之後收了起來,擠眉弄眼地說道:“想不到吧,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飛燕大盜來了!那可是劫富濟貧的大英雄啊,這銀子正是英雄接濟的。” 叫花子的小夥伴聞言羨慕地瞪大了眼睛,“不愧是傳說中的人物,出手闊綽。”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叫花子攬過小夥伴的肩,“英雄剛從縣令府出來,富劫了不少,正是富裕的時候!” 一名吃瓜群眾聽到這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剛才官兵到處搜查,原來是這麼回事。” 敢情是府裡遭了賊了。 “誒呦呦可彆亂說!英雄可是幫我們老百姓的,我們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對對對,不知道不知道。”眾人附和。 可不能讓那些官兵知道英雄的身份。 “不過說來也奇怪,英雄給我這銀子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叫花子嗓子又壓低了一點,音量基本上沒變。 “什麼話?”小夥伴一臉好奇地問。 “他說太守夫人是個大善人,他們也是受到夫人的點撥才會如此行事的。”叫花子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戲很足。 柳茯苓和柳浮雲二臉懵筆,哭笑不得。 “這倆人好浮誇的演技啊…”係統耿直地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