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端著茶的手頓住了,先是一怔,見魏紫微挺胸脯,眼露得意之色便笑了,放下茶杯,將魏紫按到懷中。
白日裡的煩心事在這一刻短暫地煙消雲散了,不知何時起,隻要踏進這聽雨軒,見到魏紫,胤禛總能平靜放鬆下來。
他胸膛震震的,震得魏紫耳垂都紅了,埋在他懷中漸漸失了力氣。
待胤禛將魏紫放開時,魏紫耳朵已經紅透了,偏偏麵上一副淡然自若之態,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耳朵出賣了。
胤禛眼眸微沉,手指輕輕碰了碰魏紫紅得要滴血的耳垂,問道:“還望老師教我。”
方才奉茶的如煙已經識相地退了下去,屋內隻有胤禛與魏紫兩人。
胤禛口口聲聲讓魏紫教他,眼中卻含著笑意,目光微妙地看著魏紫。
魏紫心念一動,呼吸錯了一瞬,手指勾住胤禛腰帶,軟軟開口:“教爺自然可以……好說……”
於是帳幔拉了下來,蘇培盛著膳房送來的糕點也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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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春一眨眼便從指尖溜了過去,春衫便夏衣,再過些日子冰山也要擺上了。
小魚三個月多,自從自己能翻身後便喜歡側著躺,宋嬤嬤憂心他那樣會臉頰長得不對稱,總要算著時間給他翻個麵,魏紫戲言,像是煎魚似的。
四貝勒府裡久違的風平浪靜,福晉的病時好時壞,胤禛回京之前看著是好了,回來後沒兩天又閉門謝客了。
後院的人彼此見不著麵,不拈酸吃醋也不煽風點火,胤禛又不常去後院,她們惶恐來不及哪裡會鬨騰起來。
福晉病後,宋格格又來過幾次,這回再不敢提什麼陪福晉說話或者是福晉誇小魚什麼的話了。
後院沒有新鮮事,倒是前院出了件新鮮事。
是慶安聽前院的太監們說的。
“回山門旁邊不遠處有個小院子,連牌匾都沒有,平日多放些雜物,這兩日不知怎的來了許多人,四下擴建修繕著呢。”
回山門便是分隔後院前院的門。
眉芳聽了,很是疑惑:“好端端的府裡怎麼有動起土木來,還瞧瞧動的是個聽也沒聽過的地方。”
“許是貝勒爺有什麼安排吧。”如煙見魏紫也一臉好奇,便笑道:“格格若是好
奇不妨問問貝勒爺。”
魏紫記在了心裡,卻沒想到胤禛當日並沒有來聽雨軒,不僅當日沒來,一連四五日都沒來過。
期間蘇培盛來過,傳話說是前朝事忙,貝勒爺忙得腳不沾地,讓魏紫安心,好好照顧小魚,事情忙完了他便來看他們。
秦嬤嬤是從宮裡出來的,知道的事兒也更多,待蘇培盛走了便道:“也不知前朝出了什麼事,竟會讓貝勒爺忙成這樣。”
沒過多會兒,慶安打探了消息,回來道:“這幾日書房的燈都亮到半夜三更,貝勒爺日日起得早,回來得晚。”
真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了。
可見做龍子也不容易,每天早起早睡,碰上事多的時候更是忙得焦頭爛額,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有幾天能休息的時候。
胤禛一忙起來,整個四貝勒府的氛圍又不一樣了,處處都緊繃著,生怕在這個時候觸了貝勒爺的黴頭。
畢竟雖然他從不拿下人出氣,但是該罰的時候也從未手軟過。
等到胤禛再次踏入聽雨軒時,中間間隔已足足有十一日了。
胤禛來時,魏紫正小憩著,他便轉了腳尖去西廂房看小魚。
小魚正側躺在床上,手裡抓了個毛線球,他倒也不扯不扔,隻用胖胖軟軟的手左一下右一下地捏著。
看著幼子,疲憊多日的胤禛露出了笑意,手臂一伸,將胖小子舉了起來,四下打量:“幾日不見又胖了許多,再吃下去就成了小豬了。”
小魚眨巴著眼,手裡還攥著毛線球,一臉天真地看著胤禛。
胤禛眉心一皺,往日他來,小魚總會衝著他咯咯地笑,被抱到懷裡時腦袋還會埋在他頸窩處,一會兒便是嘬的一片口水。
這會兒怎麼不笑了……
胤禛又將小魚抱進懷裡,小魚頭顱正對著胤禛頸窩。
小魚也沒湊過去,隻看了看,便甩了甩手裡的毛線球,沒有要湊上去的意圖。
一旁候著的蘇培盛便道:“四阿哥人小,忘性大,貝勒爺多來幾次,四阿哥便會回想起來了。”
胤禛如何不知,隻是見著小魚對他沒了以往親密還是有些不適,隻好捏了捏小魚厚實的臀肉,低聲道:“小沒良心的,和你額娘一樣。”
小魚以為胤禛在同他玩兒,這才樂嗬嗬地露出個
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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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醒來時聽到堂屋裡有動靜便知道胤禛來了。
她不緊不慢地穿好了衣服,踩上繡鞋,挑開簾子,懶洋洋地靠在牆上,看向美人榻上躺著的胤禛和他身上趴著的小魚。
“妾身給爺請安。”魏紫娉娉上前,福了一福。
目光卻時刻關注著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