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孫錦程立馬扒在他桌邊,跟個臥底交換情報似的,小聲回道,“他問我洗手間在哪。”
“”
簡靈淮扯了扯嘴角:“沒問彆的了?”
“還有呢,他問我能不能少說點話。”
“”
孫錦程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一直安靜地聽我介紹公司的環境。簡哥,你這大伯哥還挺酷。”
“奇怪”
簡靈淮本以為賀若汀是來打探他的底細,考察他的人品,可這人什麼也不問,那來他公司乾嘛,總不能是來度假的吧?
不過轉念一想,有些人可能壓根就不需要通過彆人來得到答案,靠雙眼就可以了。
他迅速在工作群裡發布命令,一級戒備,今天工作務必認真!展現出最佳風貌!
辦公室的人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簡靈淮借著去接水的由頭,經過休息室,故作自然地到門口跟他打招呼:“賀大哥,你渴不渴?”
“渴,我要一杯冰美式。”
“”得,還得去給人家弄一杯咖啡。
準備好咖啡後,他笑著走進去:“你不去賀氏集團看看嗎?”
“不用,我對公司運營沒有任何興趣。”賀若汀接過咖啡,喝了兩口,見他還沒走,“坐坐吧。”
簡靈淮剛一坐下,賀楠跑到了他的腿邊,非常熟練地爬到了他的懷裡坐著。
賀若汀盯著賀楠看了一會,道:“他很喜歡你,謝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誰讓他可愛呢。”簡靈淮笑著搓了搓賀楠的腦袋,“所以,大哥你在這浪費一上午的時間是乾什麼呢?”
不陪老婆不陪弟弟不陪奶奶的,專往他公司裡鑽,害得賀芝洲出門時的表情都有點不對勁了,不知道還以為他倆有什麼呢。
“陪你。”賀若汀說。
簡靈淮:“大哥,這話可不能亂講!”
“怎麼是亂講?”賀若汀皺了皺眉,“你是我弟媳,關鍵時候我要陪著你怎麼了。”
越說越奇怪了好嗎!
正巧秘書走進來,他連忙讓人退了出去,然後關上門關門也奇怪,隻好拉開門,站在門口說:“我不需要人陪,大嫂和賀楠才需要你的陪伴。”
“賀楠不就在這嘛。”賀若汀說,“而且你大嫂也知道這事。”
“”你們真的很奇怪誒!
簡靈淮迅速找個要工作的由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賀芝洲說要過來跟他一起吃午飯,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快來管管他這大哥吧!
四人去了一家附近的餐廳吃飯,賀芝洲隨口問道:“哥,你一上午都做了點什麼?”
賀若汀正想說“陪弟媳”,結果剛一張口,就被簡靈淮警告般地瞪了一眼,嘴裡還瘋狂比口型,他隻好換個說辭:“監督他工作。”
“你監督他做什麼。”賀芝洲一邊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一邊給簡靈淮夾了點菜,“他公司那麼忙,你這不是成心給他添亂嗎?”
“我很安靜地坐在休息室裡的。”賀若汀說,“對吧,賀楠。”
賀楠:“對。我想出去玩都不許,再也不想跟爸爸一起出門了。”
賀若汀:“”
簡靈淮:“”
吃完午飯後,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要準備去醫院,他坐進賀芝洲的車子裡,發現賀若汀也想跟進來,被賀芝洲攔在了外邊。
“哥,你們就不用去了,帶賀楠回去休息吧。”
賀若汀皺了皺眉:“我也想去。”
“你去不合適,何況還帶著孩子。”賀芝洲說,“有什麼事我再通知你行嗎?”
“好,有事一定要通知我。”說罷,賀若汀就盯著車裡的簡靈淮看了幾眼,“去吧,你小心開車,路上千萬注意安全。”
“知道了。”賀芝洲跟他揮彆,然後驅車趕往醫院,在診室外麵等待。
簡靈淮躺在柔軟舒適的躺椅上,旁邊還放著點安神的香薰。
醫生說:“那我們開始吧,照著我的指示來。”
隨著醫生一點點的指示,簡靈淮逐漸陷入沉睡,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裡浮現。
他看到一個陽光的少年,儘管生活裡充滿了不堪的謾罵,依舊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
直到十八歲這年,身體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障礙,很多事開始與他原本所設想的背道而馳。
漸漸的,他似乎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了。
緊接著,他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開始為了所謂的名利金錢不折手段,喪失意誌。
在見到賀芝洲的時候,這種心理更是放大了無數倍,可奇怪的是,即使身體無法控製去靠近,可他的內心也是豐盈的,甚至是幸福的。
很快他就看到了婚後的自己,獨自住在之前的那個小彆墅裡,靠著各種自殺方式吸引賀芝洲注意,賀芝洲便安排了王管家張秀芬等人來監督他。
後麵浮現的一幕幕都是記憶猶新的,眼見著要回憶完畢,忽然間,他看見自己偷偷溜出彆墅,跑出去見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是誰?”醫生在一旁循循誘導。
“我看不清楚臉,他穿著西裝,戴了個塊手表”簡靈淮閉著眼睛,沉浸在這場回憶裡,眉頭皺了起來。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簡靈淮試圖仔細看清當時的場景,聽到了男人對他說:“你做好準備了嗎?”
醫生問:“他的聲音你熟悉嗎?”
“熟悉”簡靈淮越聽越熟悉,緊接著他就聽見那男人對他說,“簡靈淮,現在看著這塊表,我數三二一,你就會沉睡過去。”
簡靈淮情緒開始波動了起來,額頭上滾出大顆大顆的汗。
醫生及時停止,把他喚醒,給他倒了杯水,問道:“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嗎?”
簡靈淮驚魂未定地喝了幾口水,才無力地將杯子放在一邊,雙手撐著膝蓋,埋著頭悶聲說:“我好像之前被那個男人催眠過。”
“所以你看清是誰了嗎?”
簡靈淮艱難地點了點頭,休息後,他倏地起身拉開門。
一直坐在外麵等候的賀芝洲立即站起來,走到他麵前,理了理被汗水打濕的鬢邊的碎發,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可以確定不是人格分裂了吧?”
“不是。”簡靈淮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才問道,“賀若汀是不是會催眠術?”
“嗯?怎麼問起這個了?他常年不在家,我也不清楚。”賀芝洲思索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倏地扭頭看向醫生,“昨天我哥說來見你這個老朋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醫生愣了一下,回道:“賀若汀是我的師弟啊,他確實跟我師父學過一陣子催眠,人很聰明,師父想留住他,結果他說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就一門心思搞科研去了。”
賀芝洲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哥還會催眠,不解地看向簡靈淮:“出什麼事了嗎?”
簡靈淮神色驟變,眼神淩厲,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