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不論朱麗如何努力、迎來怎樣的勝利,她都無法換來父親的認同與褒獎——他憑什麼褒獎她,朱麗·揚是他一生失敗的開端,與任何勝利完全無關。
這些年來朱麗嘗試過她能想象到的一切辦法,試圖走出奈吉爾對她的影響,試圖忘卻童年冰冷冷的記憶,她從未成功過。
難道連失敗也是嗎?
這太疼了。
在賽場上挨打、從而導致受傷的例子時有發生,但沒有任何一次像這次這麼,這麼痛。
她最終沒抓住平衡,跌倒在地。
***
觀眾席上的安吉爾瞪大了眼睛。
他親眼目睹著朱麗被對手擊倒,頃刻之間不相上下的戰局發生了絕地扭轉。解說的聲音仍然在賽場上回蕩——
“朱麗·揚倒地!格拉西亞乘勝追擊她並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簡直就像是——等,等一下,朱麗拍打地麵?朱麗·揚認輸了?她拍打地麵認輸了!”
“什——”
在一眾嘩然中,安吉爾·薩特驀然站了起來。
不僅是觀眾和解說,甚至是八角籠裡的格拉西亞也愣了一愣,她即將上前的步伐堪堪停在了原地,似乎搞不明白朱麗·揚為何會在這個關頭認輸。
她被擊倒不假,然而絕非毫無反擊機會。哪怕是安吉爾這類半個外行也能看得出來,如果朱麗應對得當,充其量就是在起身之後與對方拉開的分差,在比賽真正結束之前仍然有拚搏的可能。但她……但她為什麼認輸了?!
很快所有人都有了答案。
大屏幕上的朱麗倒在地上,向來堅韌的麵孔呈現出難以忍受的痛苦。她按住了被踢中的右小腿,拍打地麵認輸後裁判當即宣布勝利屬於格拉西亞·費爾南德斯,然而全場的焦點始終停留在倒地不起的朱麗身上。
安吉爾看到喬納森幾乎是當機立斷翻進八角籠衝了上去。
中年教練將他帶的選手從地麵上扶了起來,叔侄二人簡短地交流了什麼,幾個單詞過後喬納森凝重地抬頭看向裁判,二者交流之後,賽場的醫護人員入場。
安吉爾的心臟徹底沉到了穀地。
解說宣布勝利、觀眾席對格拉西亞的歡呼陡然消失不見,安吉爾能聽到的隻有耳畔困惑的議論。
“怎麼回事?”
“朱麗·揚怎麼了?”
“我看到了醫護人員,彆是受傷了吧?”
“感覺這樣的強度也不至於啊——等等,剛才走過去的是誰?”
“那,那,那不是安吉爾·薩特嗎?!搖滾天使怎麼會在場?”
“他來看朱麗·揚的比賽,他們兩個不是離婚啦?”
這一切都與安吉爾徹底沒了關聯。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安吉爾已經衝出了觀眾席,在嘈雜的音樂和喧囂歡呼聲中他僅剩的一個念頭就是朱麗受傷了。
幾乎是在他靠近八角籠的瞬間工作人員將其攔了下來,人高馬大的男人看清安吉爾·薩特的麵孔後先是一愣,而後勸誡道:“你不能翻越圍欄!”
“我怎麼不能?!”
安吉爾近乎嘶吼:“我的妻子受傷倒地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去看?”
工作人員:“先生,你冷靜一點!會有醫護人員照看選手,我們會第一時間將朱麗·揚送去醫院診斷。請相信——”
“我不相信!你滾開!”
“先生,不要為難我們!”
再與他們爭辯什麼已經晚了。
兩名安保就已經徹底攔住了安吉爾的去路,他眼睜睜地看著朱麗·揚在喬納森與醫護人員的攙扶下離開八角籠。
安吉爾險些喊出了朱麗的名字。
話語到了嘴邊,他猛然看到麵容痛苦的朱麗,在喬納森低聲說了什麼後,明顯地抽泣一聲。
朱麗哭了。
在安吉爾的記憶中朱麗·揚從來沒有流過淚水,那雙烏黑的眼睛總是閃著近乎不可動搖的倔強。她沒在他麵前哭過,她甚至很少在安吉爾麵前流露出脆弱的樣子。
而現在,他的朱麗竟然哭了。
安吉爾微微一怔,回過神來時能看到的僅是朱麗·揚任由喬納森架著離去的背影。
那一刻,安吉爾隻覺得他與朱麗之間相隔一整個世界。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