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朱麗接過磁帶,他才按捺不住好奇問道:“都什麼年代了,獅鷲樂隊還在出磁帶嗎?”
朱麗搖了搖頭。
沒有哪個唱片公司會出磁帶這種過時的產物了,這是安吉爾給她的。
傑米離去之後,朱麗遲疑片刻,最終放下了平板,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個很舊的隨身聽。
這是朱麗小時候,喬納森送給她的禮物,也是朱麗·揚童年時代唯一擁有的“奢侈品”。
這麼一擁有,就擁有了十幾年。朱麗把它保存的很好,至今也不曾壞過。用以播放磁帶的機器陪伴著朱麗完美跨過了CD和MP3的年代。
最開始認識安吉爾的時候,朱麗甚至還因為她隻擁有這麼一件與音樂相關的東西而麵紅耳赤。
但安吉爾卻開口:“這很值錢,朱麗,你要保留著,今後或許會更值錢。”
朱麗卻很是困惑:“為什麼?現在不會有樂隊出磁帶專輯了啊。等以後你們的樂隊成名後,我也無法從這台機器上聽到歌曲。”
“你會的。”
時至今日,朱麗仍然記得安吉爾道出這句允諾的神情。天使攤開雙手,淺色眼睛在日光下近乎透明,深刻的眉眼之間飽含堅定。
“我向你保證,”他一字一句說道,“你一定會聽到。”
從那以後,專屬於朱麗·揚的隨身聽成為了她和安吉爾之間的默契。
獅鷲樂隊的每一張專輯,安吉爾都會專門為朱麗做一份磁帶版本。剛開始不過是造價低廉的複刻,等到他成名後,安吉爾會自掏腰包請專業人士動手,連裝著磁帶的外殼都要和專輯封麵一樣精心設計過。
如今的朱麗·揚是全世界唯一持有獅鷲樂隊磁帶專輯的人。
她本以為這份殊榮會因他們離婚而消失,卻沒料到……安吉爾竟然還是做了。
朱麗神情複雜地看向手中的磁帶,她沉默片刻,還是將其裝進了隨身聽裡。
認識安吉爾之前,這巴掌大小的機器承載著的是她和喬納森的記憶。
認識安吉爾之後,它便擁有了其他意義。
幸運的是與機器相關的記憶總是那麼美好,朱麗記不得已經有多少次了,安吉爾·薩特會從各式各樣的舊鋪子裡淘出不同樂隊的磁帶專輯,他會把金色的長發紮起來,而後和朱麗分享同一個耳機。
滾石、披頭士、大衛·鮑伊和皇後,還有其他很多很多磁帶時代知名或者不知名的樂隊歌手,安吉爾不拘泥於某個風格,也不在乎樂隊的風評如何。他統統會將其放進朱麗的隨身聽裡與之分享。
旋律響起的時候,安吉爾會握住朱麗的手,他的額頭會抵在朱麗的額頭上。天使喉嚨間時不時會跟著音樂輕哼出聲,如今閉上眼睛,仿佛仍然能感受到來自對方聲帶的震動。
朱麗按下了隨身聽的播放鍵。
耳機裡傳來的輕聲和記憶中的震顫重合於一處,她的心臟驀然加快——
有那麼一刻,朱麗甚至以為是往日的記憶重現,安吉爾·薩特真實地身處她的耳畔。
隨身聽中的輕聲變成了低聲哼唱,天使的搖滾唱腔沙啞卻又那麼清亮,他的聲音由遠及近,由小至大,最終清唱的旋律來到高()潮,下一刻,吉他、貝斯和架子鼓的聲音猶如醞釀許久的洪水決堤而來。
《打不敗的人》,一如專輯封麵和海報上的運動員形象,是一首關乎格鬥的歌曲。
激烈的鼓點有如八角籠裡揮灑的汗水,華麗的吉他solo就像是格鬥者流暢的步伐,貝斯低沉的音色暗藏無儘的殺機,而安吉爾·薩特那近乎無可挑剔的聲嗓和唱功統率著所有樂器步步緊逼。
戰鬥是那麼激烈,而格鬥者的心境是那麼澎湃。
恍然間朱麗的思維回到了第一次踏上UFC賽場的時刻,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贏過那麼多場比賽,回想起的唯獨是不久之前的失敗。
可這首《打不敗的人》卻讓朱麗驀然意識到,不管之後輸掉比賽的結果帶來怎樣的悲傷和痛苦,可進入八角籠的第一秒,握緊拳頭與格拉西亞對視的第一眼,朱麗的心情仍然與歌曲中格鬥者的心境完全重合。
坐在更衣室外的朱麗深深吸了口氣。
在旋律之中她不禁闔上眼睛,音樂帶來震撼的同時,朱麗也很是驚訝。
安吉爾不喜歡她站在MMA的賽場上,結婚之後他甚至不想朱麗繼續堅持那不再具有意義的基礎訓練,因為在天使的眼中這是為她帶來痛苦的根源。
可是現在……
他竟然以此創造出了歌曲,而朱麗在他的旋律中感受到了共鳴。
她睜開眼,落入眼簾的是賽場刺目的燈光。
這段時間近乎折磨的集訓、所承擔的壓力像是快進般在朱麗眼前飛速略過,八角籠之上嘈雜音樂和喧囂人聲盤旋升騰,朱麗挪了挪步伐,耳畔始終隱約回蕩著那首《打不敗的人》,那首安吉爾·薩特一反常態寫出來的主打歌。
“準備好了嗎?”
裁判的聲音讓朱麗抬頭,她做出肯定答複,而後將雙拳舉至麵前,迎上了對麵多拉·格雷森的目光。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