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主治醫師及時插嘴:“最好十天左右,進行下一步的觀察治療。”
安吉爾:“那就十天……十天行嗎?”
後半句話是問朱麗的。
可是問她做什麼,難道她是醫生不成?朱麗很是哭笑不得,現在小心翼翼的安吉爾·薩特就好像一隻叼著老鼠過來討好主人的貓,生怕主人不接受,還要伸出爪子往前把死老鼠推了推。
“病的是你,”朱麗開口,“不舒服的也是你,安吉爾,你要是真的學著成長,能不能學習學習如何照顧自己?”
安吉爾看起來更委屈了:“我也沒有不注意,隻是……”
隻是當他沉思到深夜時,再也沒有人來提醒他為時已晚;當他因為音樂思維亢奮時,再也沒有人會將他拖回現實中來。不是安吉爾不想注意,可每次當他注意到問題的時候,問題已經發生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身處醫院。
“算了。”
朱麗無意於聽安吉爾辯解,硬邦邦地說道:“如果連關注你的健康問題都辦不到,我覺得你身邊的助理可以開除掉了。”
何塞:!!!
卻沒料到朱麗的話語落地,安吉爾卻罕見地收斂了小心的神情,無比認真地袒護起何塞來:“和他沒關係,朱麗,你知道我工作起來有時候……嗯,沒人能勸得動。”
朱麗還能說什麼?她什麼都沒說。
“那你,”安吉爾無比期待地看著她,“你會來看望我嗎?”
“……”
“我不會拿著這件事當條件的,我好好吃藥,謹遵醫囑,在紐約養病十天……朱麗,我隻希望你能來看看我。”
道出這句話的安吉爾近乎卑
微,他就這麼站在醫院的走廊上,朱麗突然意識到這兩年來安吉爾活得幾乎不成個樣子——他比原來瘦了好多,個子依然高挑,卻更顯形銷骨立。淺金色的長發下臉色白的可怕,藍眼睛裡寫滿了倉皇和期待,隻是因為他想再見她一麵。
這可是人見人愛的搖滾天使啊?
現在朱麗很怕他再這麼折騰下去,天使就要真的回歸上帝的懷抱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先讓何塞為你辦理住院手續。”
恨不得整個醫院的工作人員都知道安吉爾·薩特是個壞病人,他從來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這兩年來每次都是火急火燎地出現,然後瘋狂催促醫生準許他離開,仿佛散發著消毒水氣味的場所並非治病的地方,而是地獄似的。
安吉爾的主治醫師為此頭疼許久,這恐怕是兩年來他最不操心的一次——說住院就住院,說住十天就是十天,沒折騰也沒討價還價。
直到護士為安吉爾打上針,朱麗才開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安吉爾:“等等!”
“怎麼?”
“你父親和喬納森的事情……”
明明自己的高燒還沒退去,安吉爾卻依然惦記著他為何會與朱麗見麵。
他仍然帶著淡淡紅暈的臉頰流露出凝重的神色:“我知道我沒有立場說這句話,但是——”
“——我不會再讓上一輩的事情左右自己了。”
朱麗平靜地打斷了安吉爾的話。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他們認識這麼久了,朱麗怎麼能不清楚?
“我的未來屬於我,”她說,“這是你告訴我的,不是嗎?”
安吉爾一時無言。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藍色眼眸裡寫滿了無比激烈的情緒。時至今日朱麗仍然會為安吉爾·薩特這雙眼中的情感感到震撼——他坐在病房裡,就隻是坐在這裡,可那雙眼睛裡卻像是將全世界的所有情感全部容納在裡麵。
一個人怎麼能擁有這麼強烈的情感?總是將想法和思維藏在心底的朱麗至今也想不明白。
她有時候覺得,或許這也是自己曾被安吉爾吸引的原因之一。
“那就好。”
安吉爾最終送給朱麗一個蒼白卻放心的笑容:“真是太好了,也……恭喜你,朱麗。”
他的笑容讓離開醫院的朱麗思緒萬千。
心底沉甸甸的,這一抹近乎透明的笑讓朱麗感到不安也感到幾分不能釋懷的憤懣。回想過去兩年,安吉爾其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朱麗的事情,但那些話語實在是碰觸到了朱麗的底線。
也許她做點什麼,能讓安吉爾早點意識到自身行為的嚴重性,可能他們也走不到這個地步。
懷揣著這個想法,朱麗停在了醫院門口。
她的手機在口袋中震了震,朱麗打開一看,是安吉爾的短訊。
安吉爾:[所以你明天會來嗎?]——後麵還配了個飛吻和哭哭的Emoji表情。
朱麗:“……”
如果說剛剛朱麗還因為安吉爾的笑容而心生傷感,那此時她盯著兩個賣萌的小黃臉,真的是什麼情緒都沒了。
——能不能彆這麼得寸進尺啊!
朱麗決定收回上言,這種缺心眼的小混賬還是自己難受去吧,誰為他難過誰是蠢貨!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