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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安吉爾履行了他的承諾。
他並沒有乾擾朱麗訓練, 除了大張旗鼓地送了一趟東西外，就是到俱樂部和杜克的彆墅看了看。直到幾天後朱麗才知道他曾經親自來過——安吉爾沒讓任何人聲張此事。
直到七天後。
朱麗訓練結束, 躺在臥室的床上, 隻覺得整個腦袋都是木的。
咬牙堅持到第二周，她總算是勉強跟上了新訓練安排的節奏，這讓喬納森和阿曆克斯很是欣慰。
但跟上了節奏不代表不疲憊。
身體上的勞累還算可以接受, 畢竟兩名教練都不會冒著受傷的風險去進行過量訓練。但頭腦的疲倦卻是實打實的。過去的時候喬納森一個勁地叨叨要“帶著腦子訓練”，要朱麗即使在晨跑時也要動動腦子自己複盤一下最近看過的比賽。
過去的朱麗覺得喬納森的要求匪夷所思, 今日她才算明白自家叔叔是什麼意思。
格鬥比賽不僅僅是身體對抗，更是一場博弈。
阿曆克斯這三個月的目標很簡單，卻也很難。他要朱麗做一個哪怕是踩在八角籠的地麵上, 直麵對手拳頭之時也頭腦清晰、能夠掌控全局的選手。
朱麗抹了一把臉。
好累啊。大腦的疲倦是不一樣的，明明感覺還留有餘力, 手腳麻利的很，但腦袋一挨枕頭，朱麗卻連翻個身都不願意去做。
還是一則短訊通知將她從犯懶中拯救出來。
朱麗拿起手機，發現是安吉爾。
[巴拉萊卡還是多姆拉？]
朱麗：嗯？
她困惑地將這條簡短的消息看了三遍, 兩個完全超乎出朱麗認知的單詞讓她一度以為安吉爾是選擇錯了收信人。
不回複了吧，朱麗現在甚至不想動手指。
然而就在她打定主意裝死的時候, 安吉爾又來了一條信息，這次是兩個。
看來是沒發錯了。
一時的好奇心壓製住了疲勞, 朱麗逐一點開了。
這是兩個民樂樂器的彈奏歌曲, 都是撥弦樂器, 網頁標題掛著的還是朱麗完全看不懂的俄文。基本等到她把兩首曲子聽完之後, 安吉爾的第三條短信傳來：[第一個是巴拉萊卡，第二個是多姆拉。]
行吧。
她頓時明白安吉爾想要乾什麼了。
果然還是對曾經失敗的那張專輯耿耿於懷吧。
安吉爾·薩特鮮少會做出失敗的曲子，那首最終選擇裡拉琴效果卻不怎麼樣的歌曲就是其中之一。
換做其他音樂人，可能會將其視為不成熟的表現，成名之前反響不好的曲子或許就會這麼擱置埋葬，當成黑曆史時時刻刻用來警醒自己。
但安吉爾不是這種人。
首先，他壓根不會考慮自己的靈感有錯這種可能；其次，在搖滾天使的生涯裡，他容不下任何失敗。
朱麗很清楚，安吉爾要去做的音樂，他就一定會做好。不會回避失敗，也不會試圖掩蓋。這也是大家這麼喜愛他，喜愛獅鷲樂隊的重要原因。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
朱麗意外之餘，卻也不覺得驚訝。重拾過去失敗的嘗試，確實是安吉爾的風格。
而且她這個外行人覺得，那首歌曲其實還不錯，即使安吉爾不滿意，也是沒找到合適的樂器。現在獅鷲樂隊不同以往，他可以到世界各地去尋覓合適的聲音了。
隻是……
朱麗又把兩首曲子聽了一遍——她實在是沒聽出兩把樂器的音色有什麼區彆來啊！
[新專輯還在宣傳期，你就已經著手下一步了？]朱麗問道。
[還沒想好。]
安吉爾發短信總是喜歡把話語拆開來寫：[隻是路過景區的時候聽到街頭藝人在表演，讓伊桑去彈一定很有趣。]
朱麗想了想吉他手抱著民俗樂器演奏的樣子，忍不住勾起嘴角。
這麼一笑，身上的壓力當即卸下不少。
她如實回答：[我沒聽出來有什麼區彆，抱歉。但曲子聽起來特彆蘇聯風格，新專輯你要走軍工金屬的風格嗎？]
安吉爾：[不是的！僅僅是旋律問題而已，後者甚至不是俄羅斯族的樂器。]
朱麗：？？？
[你知道我不太懂這些。]她回答。
安吉爾：[你明明都知道軍工金屬。]後麵還跟著一個哭泣的emoji表情。
朱麗：“……”
安吉爾：[算了，你等我一下。]
朱麗：[你想乾嘛？？]
安吉爾：[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