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朱麗側了側頭。
她沒有拿出手機試圖用文字和安吉爾溝通,但安吉爾仍然在朱麗的神情中讀到了困惑。天使一勾嘴角:“我好喜歡舉起金腰帶的你啊,朱麗。”
“……”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是因為你足夠安靜包容才能走進我的世界,”安吉爾重新低頭,修長的手指落在樂器的琴弦上,“可是現在我發現,光芒萬丈的你更為動人。”
朱麗的身形僵了一僵。
“你又不說話了。”
安吉爾失笑出聲。
“你總是在談及感情時保持沉默,你這樣怎麼和奧薩克·萊特談戀愛的?”
說到最後,安吉爾的語氣裡免不了帶上了酸溜溜的意味。
朱麗深深吸了口氣。
她很清楚,接受奧薩克·萊特的示好恰好是因為他壓根就沒有和自己談感情的打算。
最讓朱麗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安吉爾·薩特總是能將所有情緒毫無障礙地表達出來?
他從來藏不住自己的情緒,憤怒時就衝上去用吉他砸人,高興時就笑得像是全世界都要為他所照耀,表達憎恨時更是完全不吝嗇自己能展現出的刻薄。甚至是現在,他和她已經離婚了,可他還是能坦蕩蕩地對她說,“我喜歡你”。
為什麼啊?
朱麗一直都不明白。
她想不通為什麼會有安吉爾·薩特這般情緒豐富又熱烈的人,從相識到現在這麼多年,朱麗仍然會因為安吉爾這麼輕易一句話感到震撼——為什麼就能這麼說出口,為什麼就能毫不回避的去直麵自己的情感,離婚後再說這話合適嗎?不合適,可是安吉爾不在乎。
朱麗不一樣,她不太喜歡把情緒和心情掛在臉上,展現出情緒意味著展露出軟肋,所謂“談感情”,則意味著要開展一段負責任的陌生路途。安吉爾·薩特就像是一團火,就這麼突然出現在獨自一人在冰原中前進的朱麗身邊,足夠將人燒至灰燼,卻也令人控製不住地靠近。
有時候朱麗真的很羨慕他。
“真的不打算說什麼嗎?”安吉爾好奇地看著她問道。
朱麗垂下眼睛,她最後還是拿出手機,一詞一詞打出來給安吉爾看。
[你寫出《打不敗的人》這首歌,安吉爾,我希望你也成為同樣一名打不敗的人。好好康複,最後重新回到屬於你的舞台上。]
安吉爾靜靜看她打完所有的詞句,寶石般的眼眸一寸一寸亮了起來。
“你還是挺在意我的,”安吉爾低聲說,他甚至悄悄抬眼瞥了朱麗一眼,“對吧?”
“……”
朱麗麵無表情地繼續輸入:[博同情是沒用的。]
安吉爾一扯嘴角。
“朱麗。”
他的神情格外認真。
“如果我的手術成功了,”他鄭重其事地問道,“如果我身體康複、重回舞台,並且將曾經所有的愚蠢和陋習全部改掉。”
搖滾天使用燦若星辰的藍眼凝望著朱麗。
“你我還有重新開始的可能嗎?”
道出這句話的安吉爾非常忐忑,他甚至下意識地攥了攥手指——隻有他特彆緊張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才會這麼做,而往日安吉爾這麼做的時候往往是極其快樂或者突然暴怒的前兆,而現在的安吉爾·薩特卻隻是靜靜地盯著她,無比期待她給他一個答案。
沉默在室內蔓延開來,安吉爾心情焦灼,但朱麗卻仍然沒什麼表情。
許久之後,她勾起一抹笑容。
[如果你做到了。]
她不急不緩地輸入。
[我可以給你一個與其他人公平競爭的機會。]
安吉爾看到這句話當即泄了氣。
但他也沒有真的灰心,搖滾天使可曾真的將其他男人放在眼裡過?有這句話就夠了,至少他還是有這個機會的不是嗎?
“那好。”
想通這點的安吉爾興高采烈了一陣,而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擺出認真又可憐的模樣:“我馬上就要手術了,這麼嚴重,你不給我一個祝福之吻嗎?”
朱麗:“……”
安吉爾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這兒。”
朱麗:“…………”
都什麼時候了!
剛剛積累出的幾分感慨氣氛頓時被他這麼一作搞得徹底不見了,朱麗頓時忍俊不禁。她俯下()身,拉近距離,安吉爾嗅到朱麗身上熟悉氣味的同時,幾乎要刻進在他靈魂裡的聲線驀然出現。
不知道是因為看懂了朱麗的唇語,還是他的耳朵突然恢複了靈光,總之朱麗的聲音分明在他的耳畔響起——
“——不要得寸進尺,小混蛋。”
而後一個禮貌卻且帶著祝福的吻落在了他的額頭上。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