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著矜持著,矜持不下去,蕭潛包袱款款奔向都城,唐檸和葉東在車廂內,她是去考察考察聖教在南方的境況,葉東純粹是來遊山玩水的。
車廂外表瞧著不起眼,但實則低調奢華有內涵,重金打造可以說免去顛簸之苦,一路上悠然閒適,蕭潛不忘督促唐檸學習奇兵詭道,天知道他不過是半吊子的水準。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雖不是謀士的料,可他製造兵器的天分真的是沒的說。
路過尼姑庵,瞅見年輕尼姑精致的眉眼,隻是可惜叫刀疤毀掉美感雖說兩年未見,可唐檸依舊能辨認出,年輕尼姑就是水清淺。
既然遇見就是緣分,若是她遭受苦難,唐檸不介意解救她於水火。
當初水清淺毅然決然打掉骨肉,未嘗沒有擺脫聖教的意思,當然不願生下父不詳的骨肉又是一重原因,冷靜果決如她,猶如在照鏡,雖然注定不能成為知己,可不妨礙她欣賞她。
馬車暫停,捐點香油錢,見水清淺在誦讀佛經,透出滿滿的慈悲柔和,叫她雖容顏受損,可沒有半點的凶相。
俗話說相由心生,兩年來錦衣玉食肯定是沒有的,雙手不複柔嫩,可心是無比的安定。
當初淩風公孫塢雙雙去世,水清淺沒有半點猶豫,墮胎藥灌下去,硬生生將腹中的胎兒打掉,眼角沁出淚水,隻是倔強地咬著牙,沒有呼痛。
自此流落天涯不知所蹤,沒有刻意追尋她的足跡,沒想會在這遇見她。
傳聞此地尼姑庵,有個毀容的小尼姑,深受尼姑庵的庵主喜歡,沒想到原來就是她,沒有自尋短見,沒有紅塵中沉浮,選擇在陳舊破落的尼姑庵修行,看破紅塵。
看她寵辱不驚洗儘鉛華,似乎自得其樂過得悠然自得,唐檸生不出半點心思,天大地大,難尋心安之地,若能心安,想必是快樂的。唐檸沒有打擾,隻是選擇默默走掉,沒有選擇打破她平靜的生活。
殊不知年輕的尼姑,慌亂中讀錯兩個字眼,隻是轉而又全心全意投入誦讀佛經中去,小小的插曲隻有她知天知地知,不,還有師太知曉。
“慧靜,可有心事,為師見你眼中已亂。”師太雖板著臉,可周身依舊滿滿的溫和仁慈。
“不,師傅,慧靜現在心無旁騖隻想常伴青燈古佛。”水清淺,不,現在是尼姑慧靜,眼神清澈明亮沒有半點陰霾,單純的像個不知世事的小童,細細瞅去又是深邃不見底。
哀痛中清淨的尼姑庵,將她的哀慟漸漸抹平,塵世的喜怒哀樂,生老病死,富貴貧窮,已然置身事外,隻是見著聖教聖姑的時候,不免勾起往昔的回憶。
師太叫慧靜離去,發出淡淡的歎息,像是憐惜又像是可惜。
其實沒有什麼可慨歎,世人不是她,怎麼知她苦不苦,怎麼知道她如意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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