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淡淡的,才叫她無比害怕,她知道唐檸絕對不是說笑的,她沒這麼好的命,她若是遇上同樣的事,絕對沒有能耐活下去。
張姐變個方向對準唐檸磕頭,這頭磕的又快又狠,額頭被冰雪擦破,愣是沒停。
這個張姐彆的本事沒有,這耍無賴的功夫和她的老公簡直如出一轍。
張姐這麼一跪,她就是個被欺負的弱勢群體,唐檸就是得理不饒人的壞女人。
她根本就不是來認錯的,她純粹是來道德綁架的,就這麼跪一跪,就想脫身,沒這麼簡單。
張姐就這麼跪在地上,唐檸叫她起來她不起,她隻是哭哭哭,張口閉口,全是對不起對不住,我不是有心的,我隻是一時頭腦發昏。
她這是打同情牌,人總是同情弱者,張姐做錯事可以輕輕揭過,反過來唐檸這個受害者還要被編排來編排去。
她就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她妥協,不過這個辦法實在有效,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唐檸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可受害者是她!不過唐檸沒有什麼失望的情緒,人本能的就是同情弱小,一隻受傷的小奶狗會叫人心生憐憫,一隻受傷的大狼犬會叫人唯恐避之不及。
現在張姐是跪著說話,她是站著承受,張姐可憐的故事早就傳遍。她這麼可憐,一時衝動也是情有可原,這個心理,唐檸能懂,隻是這個被逼迫的人,換做是她的時候,這顆心不怎麼好受。
人雲亦雲,不問緣由,隨波逐流,給人施壓,現在一時爽,將來這個被逼迫的可憐人如果變成自己,希望到時候你依舊可以笑得出來。
她弱她有理,你強你活該←_←
張姐匍匐在地上痛苦地哭,眉宇間充滿傷心,這麼冷的地,這麼大的雪,她單薄的身軀有點搖搖欲墜。
唐檸其實一點也不惱怒,她要報複,沒想過借輿論的力量。
人的物質生活沒有得到滿足的時候,頭腦隻會被食物占領,誰有工夫管人家的閒事。
未來隻會越來越糟糕,喝不上粥吃不上肉,肚子餓得呱呱叫的時候,誰有這個閒工夫搭理她。
“起來,你這是跪給誰看!”唐檸嗤笑一聲,轉過身去。
“我沒有跪給誰看,我就是心裡過不去,是我鬼迷心竅。”張姐的膝蓋已經跪到麻木,虛弱又無助地攥緊唐檸羽絨服的下擺,“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我現在很後悔,我隻是希望你可以給我個彌補的機會,我是真心懺悔的。”
張姐說著說著又想磕頭,唐檸冷著臉,掃一眼可憐兮兮的張姐,“懺悔彌補就不必,我不稀罕,你不要湊過來我就謝天謝地。”
張姐不就是個要個原諒麼,她給她就是,是不是真心的,就兩說,張姐不是真心的,她有什麼資格叫自己真心呢!
“小漁,翻兩包餅乾出來。”唐檸也不多周旋,她轉頭對吳漁眨眨眼。
這個信號,吳漁壓根就沒有接收到,她沉浸在姐姐原諒張姐的憤怒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