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皇後有毒23(1 / 2)

炮灰逆襲日常 連諾 14452 字 8個月前

敬王聽得被自己親自教養的兒子的聲音,愣了一下,回頭才瞧見馬氏帶著謝瑾然兄弟兩個,也來了這裡。

他神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

定王原本是來看敬王笑話的,可是,等他走近看輕了謝遠的容貌之後,想要出口的諷刺,卻又全都咽了回去。

謝悠然和謝鈺然有些不明白定王的意思,正要提醒定王,就見定王突然冷哼一聲,策馬便走。

敬王並未多想,皇太孫謝含英也是此刻才回過神來,上前先與謝遠說了些話,才將詔書拿了出來,道:“阿翁聽說阿遠堂弟和阿念堂妹是龍鳳胎,很是歡喜,便道要見你們,唔,還說請三嬸帶著其他幾位阿姐去娘子那裡,讓娘子也瞧瞧,這些年是否吃了太多苦。”

然後便親自念了詔書。

謝遠很是意外,江氏母女則是喜出望外,覺得此事甚好。

謝若錦怔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謝遠一眼。——說來,當年此時,她雖然在長安隻待了短短的一段時間,但對於那件事情,也是有所耳聞的。隻是前世的謝遠,隻略微讀了些書,僅有形似而已,聖人失望之餘,便不再多問。

可是,現在的謝遠呢?

敬王和馬氏則是同時臉色難看了起來。可是,聖人詔書都下了,二人又能有甚法子?

敬王隻得讓馬氏回去收拾房子,自己則親自送人去宮中。

定王府。

謝悠然和謝鈺然兄弟好不容易追上了定王,謝鈺然不禁問道:“阿爹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那個謝遠有甚問題?”

定王策馬疾走了一路,現下也冷靜了下來,神色極其的複雜,卻並不回答謝鈺然的問題。

謝悠然上前親自為定王斟了杯茶,遞到定王手中,見定王喝了,才問道:“阿爹,到底……”

他還沒有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就見定王喝完茶後,神情莫測的開口。

“那個謝遠,其實,根本不像老三。他的那張臉,那種神情,根本就和當年沒有因病變胖的少年太子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定王一時之間,竟不知臉上該有何種表情才好,聲音陰沉道,“如果不是本王知道太子的確死了,知道現下已經不是三十幾年前,本王甚至以為,本王重新見到了太子,見到了那個被你們阿翁盛寵和驕傲著的太子!本王的……大哥。”

謝鈺然和謝悠然同時呆住,心中震驚的一時不能言語。

第17章 天成

敬王是一直跟著謝遠往宮中去的。

謝含英原本是想與謝遠多說些話,順便能讓謝遠欽佩乃至願意追隨他,當然更好。

可是,敬王寸步不離的和謝遠走在一起。

父子二人並沒有太多言語。

謝遠雖然不怎麼看得上敬王身為父親的品行,但是,他卻很是清楚敬王有奪嫡之能,狡詐多智,絕非能輕易對付的人。

因此謝遠在不了解敬王的性子前,並不怎敢主動和敬王說話。

而敬王對謝遠則是頗有些複雜。於敬王本心,他一來並不希望自己的這個汙點存在,二來謝遠歸來,就意味著敬王府的世子之位必然要更迭,可是,江家本就是新貴,經過從前那一遭,家中本就無人了,而馬家則是世家大族,且族中還有將才,敬王根本就不必費心,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期待的世子該是哪一個。甚至為此,敬王故意縱容了馬家對一路北上的謝遠等人出手,直到敬王發現謝遠並沒有傻傻的選擇獨自北上,更直接忽略了太子派去的與謝遠相商的人,而是在利用冊頁書將自己的名聲打出去後,立刻就跟著大師兄秦威一齊上路,來了長安。而追殺謝遠的人,除了馬家人,還有其他人時,敬王終於不得不出手——他終究是為人父,並不願意直接動手殺了謝遠,更不能看著自己計劃以外的人動手殺了謝遠,因此隻能出手護著謝遠,讓謝遠一路上再沒遇到過太大的危險。

敬王沒見到謝遠之前,雖聽說過謝遠和自己容貌相似,也聽說過謝遠聰慧,天生過目不忘,又因愛書,而想出冊書的主意,機敏異常,可是,那終究隻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兒子而已。而敬王的兒子雖然不多,但也不缺,因此在沒見過謝遠之前,敬王覺得,就是謝遠真的死了,他亦無妨。

不過,在見過謝遠和他七八分像的容貌,並親自拷問了謝遠的功課後,敬王突然不那麼想了。

敬王本就有識人之能,是以才能在當初元朔帝帶著長子、次子去建功立業、自己被丟在北地時,還能為元朔帝推舉諸多人才,並留下自己該留下的人才,讓他在當初突然不被元朔帝喜歡的時候,依舊能夠駐守北地,得封藩王。

敬王既能識人才,自然是也能看得出自己兒子們的情形的。於敬王而言,馬氏所出的長子謝瑾然今歲才隻有五歲,但小小年紀卻已看得出其乃端方君子,謙遜有禮,作為世子,謝瑾然已然足夠。

而謝遠……

敬王神色複雜的又低頭問謝遠:“你弓馬如何?可曾讀過兵書?”

謝遠一板一眼答道:“兒已能騎馬獵殺百步之外的幼小活物,弓馬之上,雖不曾得老師誇讚,卻也不曾被責罵不堪。至於兵書,除了老師教導的之外,兒也頗讀了一些老師藏書裡的兵書。”

敬王來了興趣,道:“哦?你將來想要上戰場?”

謝遠很認真的抬頭看敬王,一雙眸子黑亮清澈:“凡犯我國境、欺我百姓的蠻夷,皆為惡人!兒願為聖人馬前卒,將之驅除,護大慶百姓平安喜樂!”

敬王驀地頓住了腳步。

謝含英亦停了下來,側首緊緊盯住了謝遠。

謝容英懵懵懂懂,也仰頭看謝遠。

謝遠神色半分未動,任由他們看。

末了還是謝含英按捺不住,追問道:“阿遠將來,想做將軍?戍守邊境?”

敬王不語,卻也緊盯著謝遠的臉,仿佛要看透謝遠所說,是否是真心之語。

謝遠道:“金戈鐵馬,護佑百姓,保我大慶江山,確是我心中所願。”

謝含英與敬王便不說話了,隻一心往前走。

謝容英今年才五歲,又因並非嫡長,太子生前為謝容英好,便有意教的他懵懂天真一些,便根本看不懂自己的兄長在說甚麼,在做甚麼,隻傻嗬嗬的牽著謝含英的手,乖乖的跟在身側。

幾人一路快走,很快就到了元朔帝現下所在的宮殿。

元朔帝為人豪爽,又因年紀漸長,因此私下裡並不繼續跪坐,而此刻僅僅是盤膝坐在胡床之上,看著字寫得很大的奏折——很顯然,他的臣子,至少還知曉他的確年歲大了,奏折上的字也是寫得極大的。

元朔帝神色中露出一絲滿意,可是,等到他看到下一章請求他重新立太子,以正國綱的時候,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謝遠等人,就是這個時候進的內殿。

元朔帝臉色難看的拿著一本奏折,聽到內侍通報,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讓他們進來!”

內侍姓郝名善,聞言卻是有些激動的抬頭看了元朔帝一眼。

——這並不合規矩,也不合郝善平日的謹小慎微。

然而元朔帝因著近日看到了太多請立太子廢皇太孫的折子有些惱了,因此雖瞧見郝善似是有話說,也隻是眯眼瞧了郝善一眼。

郝善能跟隨元朔帝多年,憑的就是那一份天生的眼力勁,見狀立刻低頭躬身退了出去。

——倒也罷了,待到聖人親眼見了那個孩子,大約……心情也就會立刻好起來了。

元朔帝此刻自然不知郝善心中所想,而謝遠則是微微有些緊張的站在殿外。元朔帝乃是一國之君,還是從藩王反叛一舉成的皇帝。這樣的皇帝,定然是不好相與的。

謝遠縱然是穿來的,縱然知曉這具身體和元朔帝是嫡親的祖孫,然而皇家無父子,又哪裡來的祖孫?因此謝遠此刻正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郝善從內殿出來,就笑道:“聖人正等著呢,幾位殿下,請——”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謝遠身上。

謝遠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說,莫非還要打賞?可是,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打賞合適麼?

敬王卻是比謝遠要更加了解郝善,見郝善眉目慈愛的看向謝遠,眉心一皺,隻是此刻並不方便說些甚麼,隻第一次伸出手,在謝遠腦袋上和善親切的揉了一下,就欲要牽謝遠的手。

謝遠心知敬王此舉隻是想要做給元朔帝看,而自己又顯然沒有拒絕的權力,因此便伸出了手,任由敬王握著。

一行人很快進了內殿。

時至冬月,長安城已經有些冷了,元朔帝剛剛失去了太子,又年紀漸長,便在內殿放了幾個火盆。

謝遠一進去,就覺內殿仿佛溫暖如春。

他俯身便和敬王、太孫、太孫之弟謝容英一起下拜,口中卻隻稱聖人,並不敢立刻就稱阿翁。

然而他們下跪數息後,仍舊沒有聞得元朔帝喊起的聲音。

謝遠是頭一次見元朔帝,都發覺出了不對勁,更何況是和元朔帝親近非常的皇太孫謝含英等人?

謝含英素來受元朔帝寵愛,年紀又小,尚且定力不足,因此就悄悄抬了頭,想去看阿翁是怎麼了。

結果……

他一抬頭,就瞧見阿翁已經從胡床上站了起來,鞋子都沒有穿,就這麼站在那裡,雙目微紅,怔怔的看向……謝遠的方向。

神色,很是激動。

謝含英見過因阿爹的病而憤怒悲傷的元朔帝,見過待自己溫和慈愛的元朔帝,也見過對待臣子或嚴肅或冷笑或斥責或和善的元朔帝,卻從不曾見過如此忘了帝王身份,一臉激動的元朔帝。

他張了張嘴,有心想說些甚麼,可惜,沒等他想要說的說出口,就見元朔帝已經按捺住了眼中的那絲激動,重新坐回胡床之上,麵色平靜的開口:“都起罷。”

謝遠等人這才起身。

元朔帝拳頭一緊,目光根本是不受控製的落在了謝遠身上,聲音裡帶了幾分急切的開口:“這便是阿遠?我的好孫兒?”

謝遠一怔,不意元朔帝初初就認下了他,畢竟,元朔帝不喜敬王是世人早就知道的事情,而他是敬王之子,且還是江氏在蜀地所生的,他竟沒料到,元朔帝竟是一口就認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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