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們幫幫忙,我老公出來了,肯定會好好報答孝順您二老的……”
“那還是彆孝敬了,我這可真擔不起,不是我和你爸還有你弟涼薄不願意幫忙,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達不到那個層次,幫不了忙的。”
“欠債數額這麼巨大,誰能堵上?要是萬把塊錢幫就幫了,也不指望能收回來,可八位數的債,誰敢接這個爛攤子?就是賣了我現在住的這房子,都填不了這無底洞。”
“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告訴你趕緊想辦法,錢要真是拿去投資了,看能不能把錢撤回來,能撤回多少是多少,要是買了豪宅那就轉手賣掉,要是買了名牌包包首飾,就掛二手網站上賣,先把錢還了……”
那邊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掛斷之前,還說了一句,“要實在不行,就離了吧。”
蕭忍他老婆,一手牽著孩子,一手拉著行李箱,灰溜溜地回來了。
她正思考著怎樣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聲輕笑,一抬頭,先前心裡想的什麼都忘了,隻剩下眼前笑得不懷好意的男人。
在小區門口就遇上了催債公司的頭頭惡霸還有他的小弟。
“趁早把錢還了,不然……”
邊上立著個拖把,大概是清潔工收拾完衛生忘記帶走。
惡霸順手抄過,抬腳踩在拖把頭上,手上發力,直接將木棍整根抽了出來。
男人的眼神陰沉沉的,冷得滲人,看著他們感覺跟看一坨屎沒什麼分彆——總之絕對不是一個好人會有的眼神。
“你想乾什麼?這,這打人是不對的,這裡有監控的。”
惡霸手裡惦著木棍,這才抬眼看她,“我試試看這拖把結不結實?不行嗎?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打人了。”
“蕭太太,趕緊進來吧,這群人不講道理的。”保安苦著臉張了口。
這群人大搖大擺進來,在外頭晃來晃去,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
但一沒傷人,二沒試圖闖進小區,小區物業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四個女人湊在一起,商量著怎麼辦才好。
她們找親朋好友借錢。
親朋好友一聽說他們欠債多少多少,現在要借錢,恨不得沒接過電話。
看到警方逮捕四人的新聞,就感覺他們肯定完了,這放出去的幾千萬鐵定拿不回來,跟著還要吃官司,這種朋友親戚留著過年啊?
飛黃騰達之後才黏上來的朋友親戚大多禁不起考驗,這些人猜到他們涼了,像是統一了口徑似的,我現在也沒錢,孩子要上學,老人要贍養,家裡的誰誰誰還生病了,家裡等著米下鍋呢!不是不幫你,我現在是真的困難。
唉,不說了,喂……喂喂,這手機信號怎麼這麼不好呢,掛了啊。
她們口水說乾了才借到了幾千,再聯係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這可怎麼辦呀?”
房間內一下子沉寂下來,氣氛沉重而壓抑。
“先把人保出來再說。”
女警連頭都沒抬,動作嫻熟地從右手邊文件夾裡抽出來一張紙拍在桌上,“先填單子。”
她們填了表,在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
隔了一會兒,等那位女警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她才蓋上筆蓋,抬起頭說,“去交單子,然後坐這等著。”
保釋不是說人到一到,簽個字就能帶人走的,還要交保證金,有一係列麻煩的手序。
從大中午等到了晚上,四人才被放了出來。
“家裡的東西被人搬空了,這可怎麼辦呀!”
“我們問親戚朋友借遍了,就借到了幾千塊,有的還說讓我們趕緊還錢。”
“這些人忒不是東西了……”當初他們發達了,這些人想方設法攀上來,現在出點事就想跑,這還是人嗎?
“孩子上學被人指指點點的,這可怎麼辦呀!”
“法院發了傳票,有人要告我們……我們名下的資產全被凍結了,這可怎麼辦啊?”
“你說什麼?你說清楚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蕭兵從來都是沉穩嚴肅,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即使是被警察逮捕了,也隻是歎了口氣,說自己一定會出來的,像是現在這樣的震怒咆哮還是有史以來頭一回,“我不是讓你去聯係羅先生了嗎?羅先生神通廣大,肯定能……”
“根本就聯係不上,我們厚著臉皮想給陸先生發了個私信,結果發現他沒開這個功能,電話號碼和郵箱號我們又不知道,我找了他們公司的人,問對方要了他秘書的聯係方式,可是,可是……”
麵對一個比一個犀利一個比一個嚴峻的事實,即使是老油條如蕭兵,也沒忍住額頭的冷汗。他的手在劇烈顫抖。
“大哥,現在怎麼辦?”
四人突然覺得被拘留的日子還挺好的,至少能躲過無孔不入的催債人,警察對他們態度也不錯,除了沒有自由,其他什麼都好。
“什麼怎麼辦,你問我,我問誰啊!又不是我先提的放高利貸。”
“可是大哥是你拍板同意的,我們本來不同意搞這麼大的!”
“要不然我們跑吧,房子鋪子車子都不要了,我們把銀行卡裡的錢取出來換成黃金,然後跑吧……”
這次什麼都不準備帶。
上次就是因為舍不得家裡的衣服包包化妝品還有首飾,動靜鬨得太大了,才沒跑成功的。
漆黑的夜色裡,蕭忍身後跟著蕭禮蕭義,躡手躡腳地在小區外麵轉悠了一圈,“沒人,趕緊的,我們撤。”
蕭忍籠著袖子,一邊哆嗦一邊說,“雨大,風又大,夜裡什麼都看不見,我們為什麼不白天走啊!”
“白天,用你的豬腦子想想,能跑的掉嗎?”
嘟嘟嘟……
惡霸很快就拿起了手機。
“老公,哪個小妖精給你電話呀?”卷發女人脫下薄披肩,裡麵是一條高定蕾絲長裙,襯得腰身纖細。
裙擺處高調地繡著兩隻蝴蝶,小腿白嫩細膩,像塊光潔的玉。
她側躺在床上,也不能說麵無表情,至少她是微笑的,雖然那個笑容有點說不出來的奇怪。
“不是小妖精,是金主,乖,明天給你買金手鐲。”惡霸香了一口自己的老婆。
“我要純金的。”女人這才展露歡顏。
“刺啦刺啦”的電流雜音響著,那個聲音淡淡地說,“蕭兵他們要跑了,你這催債技術不過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