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狼最後撤退了,撤退的時候還拖走了雌性的屍體,唐檸閉了閉眼睛。
沒有去搶雌性的屍體,因為讓這些群狼吃了雌性的屍體,狼吃飽了,她們暫時就是沒有危險。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唐檸的手臂有些脫力,現在都抖。
唐檸去了一開始被狼襲擊的那個洞穴。
這一進去她立馬就難受了。
隻見洞穴裡麵,全是碎肉和骨頭,還有一些黑色的頭,這些碎肉和骨頭都還很新鮮。
雖然唐檸很想騙自己這些碎肉和骨頭是彆的生物的,但是她卻在這些東西之中清楚的看到了兩個屬於人類的腦袋,這潰散的眼睛黑洞洞地麵對著唐檸,竟是讓她生出了一種被凝視的可怖錯覺。
蠻荒社會太殘酷了。
劫後餘生。
雌性抱著孩子彼此挨在一起,忐忑害怕的情緒久久沒有散去,讓大家抱在一起,期間一些收了刺激失去了親人朋友的雌性開始默默地流淚。
這種情況下,沒人有心思去做飯,唐檸吃的東西,是從雪地裡挖出來的黑薯,這個季節挖出來的黑薯,有些已經有點兒爛了,熟爛了的黑薯不好吃,卻足以果腹。
阿朵掰了一點黑薯,去喂唐檸,可她不想吃東西,喉嚨微滾,腦袋轉了過去,“你吃吧。”
唐檸去請教了巫,受傷的雌性,要怎麼辦。
巫的洞穴裡,火坑裡的火燃得很大,暖融融的,地上還鋪著厚厚的皮毛,各種骨飾品整齊地擺放著,壁上還掛著一些顏色鮮豔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飾品,與上次來避難時那種亂糟糟的樣子不同。
而走出洞穴的唐檸,在從溫暖的地方乍然進入冰冷的雪地中時,不由打了個冷戰,伸手拽住獸皮衣服的邊,整個人裹緊了些,神色如常,腦子卻無比清醒。
狼是記仇的動物,這次被打退了,下次還是會來的,雌性自身若是不強大起來,是熬不過這個冬天的。
外麵雪片紛飛,遠近一片迷蒙,讓人看不清道路。
一眼望去,不見絲毫綠意,雪色的看不到儘頭,這個天地白茫茫一片,猶如一個編製的看不到儘頭的巨大鳥籠,讓人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渺小無助。
河流還是很急。
腳剛踏進水裡,刺骨的冰冷立即從腳心傳遞了上來,讓她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好不容易才忍下回轉的念頭。
莖綠葉黑,葉子呈鋸齒狀,小片片的依附在根莖處的水草很好找,就是這麼冷的天下水,實在太折磨人了。
唐檸將水草胡亂地撕成了幾段,放在手裡揉了揉,直到水草揉出墨綠色的汁液,敷在了手臂和脖子上。
回到洞穴以後搗碎了給受傷的雌性敷上,敷上以後她們的傷口很快就止血了。
有不少人死於黑狼的利爪下,也有不少人受傷,但在食物匱乏的冬季,這些黑狼的屍體成為了部落最好的食物。
巫站在狼屍前,躲在洞穴深處的雌性都出來了。
“沒有參與戰鬥的人,沒資格得到這些食物。”
他的話落地,雌性堆裡的一些人沒有什麼想法,但其中幾個顯然不要樂意。
“這不公平。”
“對啊,食物本來就不夠,應該和部落共享。”
雌性堆裡開始吵吵嚷嚷一片,巫轉頭,鋒利的眼珠一掃,看到有意見的都是熟臉,其中就有熏。
“這狼是我們一起打的,以前我們沒打過獵,害怕,很正常,我,我覺得這些應該所有人平分。”熏昂起了腦袋。
巫拿著手中的骨棒抬起重重的落下,濺起白色的雪花,“你閉嘴!熏,尤其是你,在危急關頭,推了自己的同伴,真令人失望。”
巫話落地,熏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一句基本隻是動了動嘴唇。
最後部落裡角怪的歸屬還是屬於了唐檸她們幾個,即使有個彆的雌性反對,但她們也不敢違抗祭司,而且大部分的人都覺的祭司的分配合理。
唐檸聽到最終的結果點了點頭,借了把骨刀走到黑狼的屍體旁邊。
在一眾部落的視線中利落又快的解刨黑狼的屍體。
她的表情過於冷漠,狠狠的一刀插進角怪的胸口,拔出時,飛出一潑血星濺到了她的臉頰上。
抓了一把雪擦乾淨骨刀上的血跡,“總共四隻狼,現在都已一分為四,你們挑選一份帶走。最後一份歸我。”
十六部分還是比較平均的,切口切的很是光滑平整。
唐檸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那部分就走了。
天色大暗的時候,好幾個雌性不打招呼就掀起獸皮的一角鑽進來了。
唐檸漫不經心地處理食材,頭都沒怎麼抬,“你們有什麼事?”
“你,你能不能給我們一點藥草。藥草敷在傷口上一下就止住血了……太神奇了。”人群中有人聲,她的視線在唐檸的洞裡一下找到放置在角落裡的一小捆藥,眼睛一下就亮了,似乎立馬就想跑過去搶一樣。
“唰!”
骨刺飛出,直直的插進乾藥草堆的地上。刺尖鋒利,一時所有人嚇住。
轉動了一下手骨腕,她鋒利的眼珠看著洞口的人群,“你們都沒受傷,要這些草藥乾嘛?有手有腳的,自己去河邊采。”
唐檸這麼說了,想占小便宜的也隻能憤然離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遠傳來一聲獸嘯。
洞穴群內的亞獸都歡呼起來,出了歡快的笑聲。
身形高大健壯披著張獸皮的邊巴走了進來,引得不少雌性傾慕地看過去。
但他的目光隻掃了一圈,就徑直走去了巫的洞穴,對於旁人是看也不看一眼。
邊巴是部落第一勇士也是部落的領,在雌性中自然很受歡迎。
唐檸往石鍋裡往裡倒了之前就燒在火上的熱水,又兌了些雪水,把狼肉給煮了。
晚飯的味道實在是糟糕,她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勉強吃了點東西。
她的神色之間出現些許疲憊的味道,整個人都昏昏欲睡,看起來精神狀態非常不好。
挨了凍,開始有了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