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未婚夫和爹娘當然是不肯的,他們打算一紙狀書告到了大理寺。有錢能使鬼推磨,最後周卿花了很多銀兩,才把這事壓了下來。
但這麼一來,偌大個韓國公府,就被掏空了,沒錢了。
周卿揉了揉腦袋,覺得頭大得很。
“這虧損的鋪子,怎麼越來越多了?”
她出身書香世家,不過現在家族落敗了,但她身上還有滿滿的傲氣,自詡腹有詩書,瞧不上那些庸庸碌碌之事,家裡的鋪子一概不管,直到現在入不敷出,日子過得捉襟見肘了,她才想起了那些個鋪子,有好些都是連年虧損。
當年老太君自請去吃齋念佛,她作為正兒八經的韓國公夫人接了手,然而她哪裡能有老太君的本事?
自然是做什麼砸什麼,導致韓國公府的收入,連年減少。
“這買賣不好做,米不夠香糯,賣不上價,衣服不夠時興,買的人少,打的金飾銀飾不夠好看……”賬房先生越說,頭垂得越厲害。
周卿一臉的苦相,“那現在賬上還剩下多少銀兩?”
“總共還有六百兩。”賬房先生歎了口氣。
六百兩能乾什麼?還不夠買個鐲子,周卿苦著臉,“怎麼這麼少?是不是老太君?”
“老太君沒支過賬上的錢,而且,而且我們還欠老太君銀兩,作為正兒八經的超一品夫人,她每個月都是……”賬房先生知道國公夫人素來和老太君不對付,故不敢多說什麼。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錢,什麼都辦不了。
娘家中落,哥哥不爭氣,沒法子,她隻能背著許弼三五不時貼補娘家。
說貼補,那是真的貼補。
雖說哥哥不爭氣,爹爹不靠譜,弟弟不懂事,畢竟是自己的娘家人,不忍心啊。
但現在事情鬨得無法收拾了,所以周卿隻能從傷心中清醒,自己開始打點。
結果這不打點不知道,一打點嚇一跳,這賬務上的漏洞也太大了!這幾年,少說被娘家拿走了五萬兩白銀。
什麼娘家要買宅子啊,買了宅子要買下人啊,買了下人得發月俸啊……
今天兩百兩,明天兩百兩,後五百兩,銀兩花的越來越多。
林林總總一大堆,總結起來就是燒錢。
韓國公府,本來殷實的家底,在這五年時間裡,一點點薄了下去。
這給錢給的,幾乎要把韓國公府明麵上的銀兩給掏空了!到了現在連最基本都體麵都維持不住了。
之前老太君要燕窩,沒給,不是因為小氣,而是府內壓根就沒有。
麵對這麼一個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周卿一個頭兩個大,臉都白了,她以為自己給的並不多,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賬上沒銀兩了,可日子還得過啊。
柴米油鹽醬醋茶,一樣都不能少。
可問題柴是最便宜多少文一擔?大米最便宜又要多少文一斤?
過冬的炭要如何做預算?下人的炭又要怎麼處理?
北屋這塊壞了要修葺,那邊不好了要處理,這又要多少銀兩……
現在山珍海味,不是每一頓都吃得起。喝的茶是普通的,吃的糕點帶著渣。
世子還穿著去年的舊衣服,她的衣服都不合身了,沒銀兩做新的。
就連打賞下人都不能像以往那樣大方!
簡直讓周卿頭大到了極點!她連顧影自憐,嚶嚶嚶哭泣的時間都沒了。
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她是不好去找許弼的,找了,那不就是變相地承認了她無能,她沒有做主母的本事,這麼簡單的後院都管不好,那也太沒用了。
她隻能打開自己的梳妝盒,選了幾個交給了貼身丫頭。
丫頭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
被當冤大頭宰了,心裡能高興起來,才有鬼。
“當了多少銀兩?”周卿心裡有了不祥的預感。
“五百兩。”丫頭喏喏道。
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爺說過,這是西域那邊的瑪瑙,值五千兩。”
“那當鋪掌櫃的,說這東西來路不明,所以……”
“奴婢不敢報韓國公府的名號,要是報了,那整個京城都知道咱們……”入不敷出,要靠典當東西,維持基本的體麵。
說出去,丟人都要丟到姥姥家了,所以明知道掌櫃惡意壓價,也隻能認了。
賬麵上的窟窿,要把她所有的東西都典當完,才能勉強補上。
可把珍寶折價典當了,她舍不得。
“夫人要不把連年虧損的鋪子賣了?”
周卿眼睛一亮,使出了拆東牆補西牆的招。
時間過得飛快,唐檸剛回府時秋葉還未落儘,一晃眼大地都飛霜了。
唐檸還是在碧軒堂過著平淡又“和諧”的日子的。
可惜沒過多久,確切的說是一入冬開始,她就無法得閒了。
為了“辭舊迎新”,也為了彰顯京城頂級豪門的地位,往年周卿都是卯足了勁兒大辦的。
為的就是不丟麵兒。
可現在賬上沒銀兩了。
越到後來,事越多,給下人置辦新衣、采買年貨全都要銀兩。
實在沒辦法了,竟是想出了個餿主意,讓唐檸這個老太君來主持大局,“老太君身邊好東西多,不缺銀兩。老國公駕鶴西去了,田莊和店鋪這種有出產的東西老國公都留給了公庫,給老太君私庫裡留的多是金銀珠寶並一些珍奇異寶,其他譬如珍貴藥材、皮毛、兵器、古玩等更是不計其數,為物品造的名冊就有好幾十本。奴婢聽人說,老太君的東西堆滿了一座七進七出的庫房,那門口的鐵門,就有三四寸厚。”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夫人怎麼突然願意肯讓出管家權?”夏荷嘀嘀咕咕,對周卿警惕心很高。
“這韓國公府看著氣派,其實已經被掏得差不多了,這麼個爛攤子,老身才不稀罕,管家有什麼好的,累死累活,還得到往裡貼銀兩。”唐檸心裡跟明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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