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是何苦呢?”春桃本就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看到唐檸這副模樣,竟是直接哭了。
綠意幫她把衣裳都脫下來,春桃幫她試水溫,兩人扶著她走進浴桶裡。
氤氳的熱氣蒸騰而上,把她白嫩嬌體身上的紅痕襯得越發明顯。
唐檸正發呆出神,這時綠意提著灌滿了熱茶的青瓷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見她醒著,道了一聲,“主子,要不要喝口熱茶潤潤嗓子?”
唐檸啞著嗓子應了一聲。綠意倒了小半杯,微涼了一會兒,半扶著人起來靠在軟枕上,小心地將瓷杯遞送到她發乾泛白的唇邊。
唐檸將茶水飲了個乾淨,又倒回了床上順帶側了個身子麵朝裡。
綠意也沒說什麼,隻叫房中其他候著的丫鬟都退下,她一人安靜地守在旁邊。
等到身子利索了,走路不顫顫巍巍了,唐檸才梳妝打扮去尋世子。
外頭陽光正是好著,牆角翠竹綠蔭下灑了一地光影,唐檸站在屋簷下往那處瞧了一眼,心頭悶堵著的鬱氣散了些。
“世子妃,世子還在忙呢?”小廝笑得諂媚。
“我等得起,記得稟告世子一聲,我有要事相商,世子若是不出來,會後悔一輩子。”唐檸理著寬大的袖擺叫人端了個梅花凳來,施施然坐下,麵上含帶著幾分淺笑,端莊大方,很好地展示著她身為世子妃的威儀。
小廝如實稟告世子爺。世子放下了手頭的毛筆,擱在了邊上。
沉思了片刻,出去見了唐檸。
“世子若是真不喜歡我,那就和離吧。”唐檸接過下人遞上來的茶盞,看著杯中茶水,唇角微翹,語氣柔和。
“你這說的什麼胡話?”世子愣了,看著唐檸的眼神裡透著不可思議。
唐檸緩慢而有節奏的撥了撥茶杯蓋,側頭看向世子,“我可不願與世子做一對怨偶。世子若是不喜歡我,大可換個女子做世子妃。”
給唐檸倒茶的下人,嚇都快要嚇死了,聽了這等辛密,他還能保住這條小命不?
“父王肯定不會同意的!”世子動心了,但他也清楚父王的固執。
唐檸撥弄杯蓋的手終於頓住,停了下來。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全看世子有沒有這個心了?”唐檸的眼珠子動了動,往日那雙清亮動人的眸子暗了些許,她淺笑著,眼底卻沒什麼溫度。
唐檸走動時裙裾不動,珠釵不晃,一舉一動都是大家千金的風範,就連笑容也都恰到好處。
明明是再規矩不過了,世子卻覺得心裡一寒,有點兒害怕。那感覺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那你與本世子一同去和……”世子眼底閃過一絲熾熱。
“看來世子並不是真心想和離,那就算了。”唐檸的聲音並不高,語氣也算不上冷,偏偏就是讓世子聽得脊背發涼。
“彆彆彆,本世子會自己想辦法。”世子也不求唐檸了。
“那就祝世子心想事成,早日抱得美人歸。”
世子覺得她這話有些怪怪的,似是意有所指,但又見唐檸麵色坦然,便疑是自己想太多。
唐檸和唐月,可是死對頭,若是世子妃知曉他愛慕之人是唐月,絕對不可能這麼平靜。
連父王都不知道他和唐月私下有往來,世子妃一個深閨女子又如何得知?
“本世子一心隻讀聖賢書,哪有什麼愛慕之人。”世子乾笑兩聲。
唐檸沒有立刻接話。定定的看著世子,直把世子的心看得七上八下,這才終於緩緩開了口,“祖母那邊,我會自己跑一趟,信王這邊,就有勞世子了。”
“那我就在這就等著世子的好消息。”唐檸說完這番話,便起身離開,再不給世子半點挽回和爭取的餘地。
留下世子,好半天才將心底的那些激動和歡喜全部按捺下去。
若說世子之前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那麼在唐檸說了這番話之後,他便有了彆的念頭。
唐檸的‘識相’,讓世子的心情都變美了,因此還得到了一些東西作為賠罪,什麼新衣服呀,一點首飾。
唐檸嗤笑一聲,把東西壓在了箱底,為過去的自己感到不值。
唐檸整天自己的屋裡呆著,沒事就不出去,在信王府越發透明,越發沒有存在感。
世子急,急著娶心上人,她卻一點都不心急。
世子和信王犟上了。
自從信王說了一聲荒唐,他心情就不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寫寫畫畫的,地上都是廢紙。
畫畫,畫美人畫,畫中女子一顰一笑,頗為傳神,畫上還寫著女子的閨名,他寫詩,寫失戀求而不得的詩句,哀怨又纏綿。
喝最烈的酒,讓自己忘卻痛苦,酒窖裡的酒,被世子搬掉了六分之一。
本來好好一個風度翩翩的世子爺,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如此頹喪,信王那叫恨鐵不成鋼,氣得摔了不少東西。
世子大病了一場,臥在床上,太醫來查探了一番,確實沒有裝病,又過了幾日世子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
這一病,讓信王府雞飛狗跳。
唐檸去看了一眼世子,一進屋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看到床上的世子現在的模樣,她覺得有些詫異。
世子給她的感覺一直是翩翩君子的模樣。現在他一臉病色躺在床上,身上還有濃濃的酒味,看上去萎靡了不少,連帶著身上那種吸引人的特質也沒了。
一哭二鬨三上吊,是女人慣用的伎倆,真沒想到世子也愛使這招。
真丟人。
本來世子已經病得有點神誌不清了,突然看到一個女人,恍惚間覺得自己看到了心上人唐月,他喃喃地喊著唐月的閨名,很是深情,他伸出雙手,意圖去摸唐檸的手。
唐檸極快地把手縮了回去。
唐檸感覺到了恥辱與憤怒。
她看著世子的模樣,久久沒有說話。
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
從今以後,她若是還對世子有半分情誼,她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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