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時旭沒想到周週會這樣諷刺他,他低頭攪了攪咖啡,“劉姨嘴裡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劉姨是他媽媽的表妹,算得上是親戚。她嘴裡的聞冰可是既優秀,人又長得好看,性格還好,就是太挑了才單身到現在。
見周週沒有答話,他居然放軟了語氣,“我沒有彆的意思。主要是覺得你這個工作太辛苦了。哪像我們比較清閒,沒那麼累。”他說起自己工作的時候有一股奇異的優越感。可能是因為他的那份工作在老年人眼裡很吃香。
周週倒不是說公務員不好或者什麼,隻是好像在老一輩的眼裡這有這種單位的工作才算是正經工作一般。舒夏香和聞韌已經說過無數次後悔讓她讀旅遊了。
周週輕笑一聲,看了看一直坐在一旁憤怒的看著陽時旭的聞冰,轉頭又頗為好奇的問道:“請問你現在什麼職位?科長還是什麼?月薪多少?或者你們算年薪?”
她在聞冰的夢境裡可沒看到陽時旭給聞冰講過工資什麼的。結婚以後買自己的東西的錢倒真是各用各的,但家庭費用就比如燃氣費水費電費還有生活用品之類但陽時旭從來不會出錢,都是聞冰出。
陽時旭乾咳了一聲,“不是科長。就是普通的公務員。”這話一出他對周週就更加不滿了,這話什麼意思?是看不起他嗎?
工作在周週眼裡真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也不會覺得工資低的工作就很差勁,隻是不理解為什麼有人會把自己的工作淩駕於彆人的工作之上。就拿這陽時旭來說,他是公務員他就覺得高貴,聞冰是導遊他就覺得低端。真不知道這種邏輯到底是從何而來。
周週:“哦……”隻是這聲哦拖得很長,尤顯得意味深長。
陽時旭卻好像被這一聲哦扇了一個耳光一樣,他覺得這就是在諷刺他。
周週才不會想著照顧他可憐的自尊心,相反她就是想要摧垮他的自尊心,“那工資多少?你還沒說。畢竟我們相親是要了解彼此的經濟條件,我可不想扶貧。”
說到這個陽時旭倒是挺直了腰杆,“我月薪五千。”
他們這裡不是一線城市,姑且算是三線城市。五千對於公務員來說工資薪酬其實還算不錯的,畢竟陽時旭也是資曆豐厚的老人了。隻是這麼多年也沒升一升,不知道是能力的問題還是做人太失敗的原因。
但五千對於一個三十八歲的中年男人來說真的不算高,不過陽時旭卻偏偏就有一種很高的錯覺。
他見周週撇了撇嘴,趕緊又補充道:“我還有很多福利的。而且穩定。不像你們導遊,就靠拿提成。要是彆人不買東西,就你那點工資能乾什麼?你們女人又總喜歡買雜七雜八的東西,什麼口紅都要買一堆。要我說買一支都是浪費。”
周週深覺得還是自己見識太少,怎麼會有這種人。這優越感都要逆天了。還吐槽彆人買東西,有毛病。
“彆人買什麼,又沒用你的錢,關你屁事。你怎麼不說你吃飯也是浪費。說出來還挺怕傷你自尊的。但因為認識劉姨,據說劉姨還是你們家親戚。所以看她的麵子,我還是告訴你吧。就你三十八歲月薪五千離異還有一個女兒,再加上這種奇葩言論,你出來相親真的不怕被打嗎?我就一個小導遊但工資水平是你的好幾倍。你那優越感真的不知道來自哪裡?”
“你應該也不是第一次相親了,之前的姑娘是不是一個都沒看上你?”
“就你這樣的心裡居然沒點逼數,也真是夠可以的。”
“我還沒問你有車有房沒?讓我猜一猜,房估計是有,但貸款應該沒還完。車肯定沒有。”
這個倒不是周週猜的,夢境裡有。那個時候陽時旭看不上聞冰的工作卻又想讓聞冰幫著還房貸,幸好聞冰清醒,直接給拒絕了。不過他們結婚的時候陽時旭的父母出了十萬彩禮。舒夏香和聞韌又添了十幾萬給陪了一輛車。陽時旭那個時候才真的有車了。結果加油什麼的都是聞冰加。連洗車這種小錢都沒掏過。這種男人也算是奇葩中的戰鬥機了。
陽時旭被周週戳中了,心情很不爽,直接口不擇言道:“就你這種三十五歲的老女人,也就隻有我才願意跟你相親。還嫌棄我沒車沒房,我看你就是單身久了心理變態……”他還沒說完,周週就把沒喝完的奶茶潑了過去。
這個社會怎麼了?總有這種女博士單身久了心理都變態了。老處/女又如何如何。甚至還有那種二十歲的女人是什麼,三十歲的又是什麼,四十歲的又是什麼這種貶低性的段子。當然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這種奇葩男。很不幸的是聞冰遇到的就是這種極品奇葩男。所以在沒看清一個人的時候,還是要多了解,當然已經看清對象是奇葩的就不需要為了結婚而結婚,哪怕你四十歲也無需委屈自己。
周週被氣到的同時,陽時旭也氣得渾身發抖,之前相親也有一些不太愉快的經曆,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他過。大多隻是委婉的說不合適而已。
他剛想繼續罵,就見周週拿著那個潑完了奶茶的玻璃杯子陰惻惻的看著他,“你繼續說,玻璃杯子砸著應該不痛。”
陽時旭見其他人似乎看了過來,他就隨便扯了一些紙巾,把自己臉上的奶茶胡亂擦乾淨了。嘴倒是沒有接著亂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