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週上了一個星期的課之後,家裡終於又出現了一個下一個女鬼。周週不自主的看了看手上的滴血蓮花,之前從藍雲英的世界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開了一朵了,現在就隻有四朵還沒有開。
她開始打量眼前的這個女子,但她看不清這個女子長什麼樣子,因為女子穿著戲服,臉上也有唱戲曲的妝容。看樣子似乎是唱花旦的。周週對戲曲不太熟,也看不出什麼門道。
那女子穿著戲服似乎並不好坐,她就一直在那裡站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周週並沒有上去打擾她。或者說打擾了也沒用,他們這些靈魂似乎和周週他們是隔絕開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周週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因為那種體驗彆人的痛苦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也不知道當剩下的四朵滴血蓮花開了之後她是不是就解放了。就再也不用體驗這一些了。最後她依然懷著沉重的心情去睡覺。每次都是這樣的心情睡覺,她居然還沒脫發,也是一種奇跡了。
果然夢境一開始就讓人不太好受。這個女子名叫尹清蕊,從小就是在一個戲班長大的。她好像沒有其他的親人,她也不記得她為什麼從小就在戲班。而戲子無論在哪朝哪代似乎地位都不高。在尹清蕊的那個叫做大黎的國家也依然如此。而且他們戲班的規模和名氣都不大,他們戲班也隻是能糊口飯吃而已。就這樣還總是被貴人欺負。
除了外人欺負之外,戲班內部也並不平靜。爭鬥不管在哪裡都不會少。就連他們這種爛得不行的戲班也少不了爭鬥。尹清蕊性子綿柔,不敢反抗,生怕班主他們把她給趕出戲班。到時候她可怎麼辦?她自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待在這個戲班,她喜歡唱戲,她也害怕外麵的世界。所以她一直溫和地對待戲班裡其他的人,她的溫和卻沒有感染到其他人,而是讓她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被欺負的對象。彆人怎麼使喚她欺負她她都照單全收。
周週看著就覺得難受。古代的這種明顯的階級劃分讓這一類人沒有一點出頭的機會。還是現代好,果然社會是在進步的。
但尹清蕊也沒有太大的奢望,她隻希望她也能登台唱戲,能成為貴人喜歡的角兒。到時候班主會捧著她,戲班裡其他的人也不會欺辱她。那樣她也算為她當做家的戲班做出了貢獻。可是她一直都沒有一個真正的機會。
直到有一天機會來了。班主接了一個去彆人家裡唱堂會的活兒。這種活他們以前也接過,隻是最近似乎少了許多。尹清蕊知道戲班越來越艱難了,但是她也隻能乾著急,然後儘量的把雜事給做好。沒想到這次班主居然讓她去唱花旦。而且其他的人也都願意讓她去,都沒跟她爭。她以為是班主和其他人看到她的努力所以願意給她機會。她欣喜若狂地準備著,想要來一個好的亮相,讓聽過她唱戲的人都記住她。以至於讓她忽略了戲班裡其他人同情的眼神。或者說就算注意了她也不會多想,她心思那麼純淨,怎麼會把人想得那麼肮臟,而且那些人還是她一直朝夕相處的人。
周週從夢境中醒來,已經習慣了腦袋的疼痛感。她隻是感覺有點喪,這些像是做任務的世界一個比一個難了。這次居然要唱戲了。也不知道到時候她去到那個世界用尹清蕊的身體能不能自動的會唱戲,應該是可以的吧。要不然她還得重新學唱戲,那怎麼可能。
看夢境裡的事情發展,應該是那次堂會出了什麼事情。而尹清蕊成了那個被犧牲掉的人。隻是不知道那個戲班是不是還因此得到了什麼好處。
周週出了房間門看著站在窗邊的尹清蕊,她看著這個不到十四歲的姑娘,周週突然覺得有點感慨。在夢境裡她從沒看到尹清蕊抱怨,憤恨,她一直在努力。她努力地想要成為角兒,想要改變自己的生活,甚至於改變他們戲班其他人的生活。她也不失善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她也沒有變得憤世嫉俗,也沒有尖酸刻薄。可是那個世道並沒有善待她那樣的人,反而極近的欺辱她。特彆是那個戲班裡的人更是如此。這一點讓周週覺得有點唏噓。
周週想了想還是找了一些戲曲的片段看了看,雖然做不到會,但還是可以儘量熟悉一下。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周週進入夢鄉之後終於知道那場堂會究竟發生了什麼。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以前總是搶著唱戲的其他人為什麼唯獨不搶著唱這一場戲了。
原來辦堂會的那位陳老爺就是一個十足十的變態。他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力不從心,就最喜歡淩虐彆人了。但哪裡有那麼多人供他淩虐,家裡的奴才玩一下就要死要活的。他那夫人也不準他再動家裡的丫鬟,他就隻好另外再想辦法了。最後就連青樓女子都已經知道他的大名了,一般都不接他的生意了。雖然都是為了賺錢,但誰也不想這麼辛苦甚至可能賠上命的去賺錢。
於是他就又把主意打到戲子身上。畢竟戲子的身份特彆低,死了也沒什麼人追究,最多多給幾兩銀子罷了。這他還是可得起的。還真有戲班上過當,但上當了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甚至大部分戲班都是借著這個由頭多要錢。至於被傷害過的那些人,沒有人在乎她們是不是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