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越來越近,離他的脖子似乎隻有一拳的距離。花宏卻已經像被遏住了喉嚨一樣,難受得不行,臉色也慘白慘白的。這純粹是自己嚇得。
終於,周週的手伸到了他的脖子處。
花宏覺得這手實在太冰冷了,當這手摸到他的時候,這股冰冷立馬傳遞到了他全身,甚至於他血液都好像被這股冰冷給凝固了。周圍也特彆安靜,連蟲叫聲好像都沒有了。
他真的好害怕,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好像胸腔都已經承載不住心臟的跳動了一樣。果然,心臟的跳動戛然而止。一切都來得這麼突然。
周週借著月光正好看到他瞪得大大的驚恐的眼睛,那眼睛裡卻全是死氣,沒有一點活力。
他居然就這樣被活活嚇死了。所以他到底做過什麼,以至於現在被嚇成這個樣子。這些她都不知道,彆人也都不知道,花宏更是直接將這些給帶到裡地底下。
周週看著他這個樣子也有一點被嚇到。周週站著冷靜了一會兒,才開始借著月光找到了他裝賣身契的盒子。終於就在裝衣服的箱子裡找到了那個盒子。那盒子還上了鎖,她直接把鎖撬開了之後,把裡麵所有的賣身契都拿了出來。單獨拿一張實在太明顯了,不是明擺著告訴彆人是她偷的嗎?她拿了全部之後,又把盒子放回了原地。她也懶得另外再處理了。
她又在房間裡找了找,準備找些銀子,倒也真被她找到了一些。她拿好這些東西之後就沒有再做其他的,因為今天晚上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隻是又順著原路翻牆出去了。但她也並沒有亂走,就在這房子後麵靠著牆角坐著。她不敢睡覺,也不敢到處亂跑。現在已經比較晚了,如果到處亂跑不知道會遇到一些什麼,還不如直接待在這裡等天亮了再做打算。所以她還是在這裡待一晚上吧。她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膽大。
幸好尹清蕊這隻鬼還在她身邊。她現在居然需要一隻鬼給她提供勇氣,也真的是從未想過的事情。
這夜是難熬的,她有好多時候就有點忍不住想要睡覺了。但又怕睡過頭耽誤事情,所以她真的就差直接用牙簽把眼皮撐起來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有一點點蒙蒙亮的時候,她直接去了她經常洗衣服的河邊,先把自己身上的血跡給洗乾淨了。再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等這一些做完了之後,她就去了街上。街上陸陸續續地有些商販已經開始在做生意了。生意人一般很早就開始做生意了。
她首先去了脂粉店鋪,買了一些胭脂水粉。那小二雖然覺得她實在太早了,但也沒有說什麼。
買好胭脂水粉之後,周週找了個地方迅速的給自己化了一個妝容,都說女人化妝就跟整容一樣,周週雖然技術沒有那麼好,但也真的改變了許多。至少不會讓人一眼就確定她是尹清蕊。因為她故意化得跟尹清蕊的風格相反。現在的她膚色比較暗,臉比較寬和粗糙,跟之前的樣子真的相差很多。她順便又梳了一個平時不怎麼梳的發髻,整個人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做完這些之後她又去成衣店買了兩套比較灰撲撲的衣服。穿在身上之後差彆真的不是一般的大。現在的她和尹清蕊站在一起,彆人也隻會說這兩人五官有點相像而已,不會認為是同一個人。這就是她要達到的目的。畢竟她現在沒有出城的手續,所以她出不了城,跑不了路,她也就隻能待在這裡等待消息。就是不知道要多久才會聽到那個陳府報官的消息,不過他傷成那樣,第一件事應該是醫治,她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這些都做了之後她就比較放心的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然後找了一個小攤子點了一碗餛飩,一碗湯圓,還有一碗麵。她實在是太餓了。一晚上又累又困又怕又餓,其他事情她暫時解決不了,但餓還是可以解決的,三碗應該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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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從昨天半夜就已經開始不平靜了。平時這陳老爺再能折騰也是最多折騰一兩個時辰就會叫水沐浴然後睡覺。但沒想到昨天晚上卻是遲遲沒有叫水。
他的貼身小廝等了大半夜也沒見有動靜,終於忍不住去門口喊了喊,“老爺。”但屋子裡沒有一點聲音回應他。
他又喊了幾聲,依然沒有聲音。最後還是小心地推開了門,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陳老爺,他嚇得一屁/股癱軟在地上。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他完了。
隔了一會兒那尖叫聲才傳了出來,聲音大得似乎屋頂都要被掀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