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他當年登記信息的研究所已經倒閉了呢?信息被泄露出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餐館燈牌還忽閃忽閃的,上麵沾滿了灰塵,看得白途直皺眉。
他站在餐館門口,正猶豫要不要走進去。
此時,一個情場失意的醉酒綠頭發的男人在朋友的攙扶下罵罵咧咧從裡頭走出來,白途更不想進去了。
直到有人跟醉酒的染著綠頭發的男人說:“臥槽,這裡有一輛邁巴赫!快快快,合影!”
一個五十出頭的女人跟在他們後頭出來,送走客人後立馬斂去臉上的笑意,但在看到白途後臉上又堆起了笑容。
老板娘熱情道:“帥哥,你是要進來吃飯嗎?有沒有訂好的包廂?”
白途走了進去,裡麵還挺熱鬨的,服務員正頂著滿頭汗水上菜。
他嘗試報出短信上的預訂信息:“二樓玫瑰廳。”
老板娘笑靨如花:“玫瑰廳,好咧,我這就帶你上去。”
白途這會兒才鬆了一口氣。
老板娘帶他走樓梯走到一半,樓下的門鈴聲響了,有客人進屋,她又返回樓下接客人,下樓前,她給白途指路:“帥哥,你上樓後右轉第二間就是玫瑰廳了。”
“行,您忙。”白途心道這家餐館生意還不錯,也許研究所的人在這裡辦慶功宴是因為餐館美食的誘惑?
白途獨自上了樓,隻是隱約聽到老板娘聲音拔高了許多:“帥哥,有訂位嗎?”
來人回答簡潔:“有,玫瑰廳。”
老板娘依舊非常熱情:“您的朋友剛上去呢,就在二樓右手邊第二間,我給你們倒茶水上去。”
樓上的白途站在玫瑰廳前,裡麵很安靜,連個聲音都沒有,這間餐館的熱鬨似乎都來自於一樓。
是不是他來早了,來慶功宴不應該有點聲音嗎?還是說研究人員在表達情緒相對含蓄?
出於考慮,白途還是沒有推門,在他猶疑時,他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
如果他不推門就有可能遇到對方,白途果斷推擰開門把手,他推門而入。
然而,包廂內隻有明晃晃的燈光,桌椅都擺得整整齊齊,唯有桌麵上有一個邊沿插著滿天星和雛菊的籃子。
“人呢?”白途打開手機想給對麵發送信息。
他的信息還沒編輯成功,身後有人走了進來,還伴著海洋般的香氛香氣。
對方沉著嗓子問背著人的白途:“外太空研究所的慶功宴就在這裡舉辦?”
白途頓時覺得這個聲音非常熟悉,且熟悉到他不用回頭腦子裡就浮現出對方的影子。
巧合?
這是什麼樣的巧合才會在這裡遇到他?
隻是聲音相似而已吧?
對方見白途沒有回答,再次問道:“你好——”
白途轉身,與對方麵對麵,身後的人自動消音。
他比白途高出半個頭,戴著某品牌限量鴨舌帽,臉上同樣掛著一個黑色口罩。
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聲音多多少少帶上了詫異:“白途?”
白途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他認識的前隊長。
他鎮定地壓下喉嚨裡的不適:“薑慎?”
兩人同時開口:“你怎麼會在這兒。”
白途怎麼可能讓對方知道他當年乾過什麼蠢事,忙搖頭:“我應該是走錯包間了。”
說著,他就準備繞過薑慎離開,他也不好奇薑慎為什麼會在這裡。
“等等。”薑慎一手拉住白途,一手扯下口罩,露出他那張風靡數千萬粉絲的臉。
可能是密集的工作可能導致他沒有休息好,薑慎的眉眼間有些許疲憊感,但他眉骨天生深邃,不近看倒也看不出來。
白途:“我有事,先走了。”
薑慎嘴角微微向上翹,像是在嘲諷,他說道:“幾年不見,不坐下來敘敘舊?前隊友。”
白途淡聲說:“不必了吧,不耽誤你的時間。”
儘管他們曾經是一個團裡的成員,但他跟薑慎一點都不熟。
兩人現在的身份差距也挺大,完全沒有必要。
一個是炙手可熱的頂流,一個是糊咖,在團裡的時候就沒發展出什麼深厚的隊友之情,現在倒也不必勉強。
薑慎鬆開抓著白途的手,由於是夏日,白途穿的是短袖,他的指尖還餘下屬於白途的體溫。
僵持和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纏繞,誰也沒想到什麼在這個日子、這個地點、這樣的情形下遇到前隊友,雙方一時間都無話可談。
白途微垂頭邁開了離開包間門的腿,他步子剛落下,靜得落針可聞的包間內傳來如嬰兒聲音般大小的嗯哼聲。
白途頭皮一緊,不由多想,這個地方果然處處透著奇怪,距離那什麼中元節是不是很近了?
他剛要搓手臂又聽到嗯哼聲,這回聲音更響了。
白途和薑慎同時轉頭望向一直放在餐桌上裝飾成田園風的花籃。
嗯哼聲還在繼續。
白途腳步頓住,薑慎朝花籃走去,他眼中透著幾分緊張。
花籃裡不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陷阱吧?
白途也在這裡返回到包廂內,走到桌前時,膽大的薑慎直接把花籃上半遮著的布掀開了一個角。
白途將腦子裡前隊友的東西拋開,問道:“這是什麼?”
薑慎搖頭:“不知道。”
他的動作也如他的回答一樣乾淨利落,直接掀開花籃上的布。
突然,薑慎拿著花布的手都不動了。
白途好奇上前湊了個腦袋,他同樣定住在原地。
花籃裡正躺著一個手舞足蹈嗯嗯哼哼的小baby。
兩人相視一眼,頓時沉默。
好大一個“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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