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上午七點，醫生都還沒上班。
他這兩天頭發都掉了不少，嘴角還起了個痘痘，昨天出席一個頒獎典禮，經紀人看他一臉憔悴的樣子，還叮囑他飲食要保持清淡，馬上就要進組，可不能頂著一張痘痘臉上鏡。
另一頭的白途同樣早上七點起來，他給自己準備了個簡單的早飯，啃著包子時，收到了薑慎發來的信息。
-薑慎：今天有沒有空。
-白途：有。
他今天特意空出了時間，隻為解決小家夥的事。
-薑慎：陪我去拿醫院拿報告？
-白途：可以。
-薑慎：把你的地址給我，我現在過來接你。
白途將自家地址發給了薑慎，半個小時後，薑慎在小區門口接到了白途。
這還是薑慎第一次知道白途家的地址。
白途發現他今天又換了一輛車，他是沒見過乾低調事開高調車的人。他最近發現了，薑慎跟他印象中的差距很大，有時候會覺得薑慎是個顯眼包。
顯眼包薑慎正在想話題，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白途。
他還沒想到話題，白途就說：“你彆緊張。”
薑慎發揮他嘴硬的本色：“我沒緊張，不是，我為什麼要緊張。”
白途隻是輕笑出聲。
薑慎側頭看他，晨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細小的毛絨都看得很清晰，他皮膚白，整個人像在發光。
白途：“你認真開車吧，今天是工作日，會特彆堵。”
他一語成讖，他們堵了一路，八點出發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半。
薑慎和白途兩人戴上口罩和帽子進了醫院，遮得是滴水不漏。
電梯裡人多，兩人被擠到角落裡，白途不得不和薑慎貼著站，近得薑慎都聞到他發間的薄荷味。
兩人好不容易擠出電梯，跟在後麵出來的一個女孩問她媽：“媽媽，哥哥們為什麼要把臉遮住呀？”
白途和薑慎聽這位母親說：“有可能是整容失敗了見不得人，你長大後可不要亂整容，把臉整壞了就會像他們一樣，出門都得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薑慎：“……”
白途卻笑得不行。
薑慎瞥他一眼：“你還笑得出來。”
白途：“我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說戴口罩的人。”
薑慎不免想到網上對白途的惡評：“怎麼，你真整過？”
白途故意逗他：“整得可多了。”
薑慎：“……”
白途看他真信了：“騙你的，我連活都接不到，沒錢整容。”
薑慎：“一套一套的。”
兩人說著就到了鑒定科。白途在外麵等。
薑慎進去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
不知道是他演技好，還是心裡有了底，出來時情緒穩定，沒什麼大的波動。
兩人默契地沒有在公眾場合聊親子報告的事。
回到車上後，薑慎將親子報告遞給白途：“看吧，是不是跟你的一樣，我都懷疑它是假的。”
白途慢條斯理地將報告取出來，基本匹配度一欄寫著的99.9%數值完全證明了他的猜測。
白途心情複雜：“外太空研究所沒有騙我們，先不說他們的實驗合不合法，他們怎麼能把一個孩子用這種方式交給我們？如果中間出什麼岔子，孩子受到傷害怎麼辦？”
薑慎有了三天時間做心理建設，現在內心毫無波瀾：“那現在怎麼辦？一個孩子擁有兩個爸爸的基因。”
白途在這三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有三個辦法。一是我自己撫養，你放棄撫養權；二是你撫養，我放棄撫養權；三是，我們共同撫養。你想選哪一個？”
薑慎看著親子鑒定報告說道：“我沒當過爸爸。”
白途手指捏緊了報告書：“我也沒當過爸爸。”
薑慎：“我選第三個方案，我可以和你一起撫養這個孩子。”
白途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朝薑慎伸出手：“那隊長，我們的項目達成協議，多多指教。”
“新手爸爸，合作愉快。”薑慎握住了白途細長的手，他的手很好看，不知怎麼的，想到跳雙人舞那天，這隻手撫過他的下巴。
白途是個理性的人，他清楚自己的下一步要做什麼：“我跟李警官說了，我今天得先去辦理落戶手續，再去接孩子，然後還得提前去超市買點嬰兒用品，我都挑好了，直接去超市買就行。今天的事情有點多，你辛苦一下。”
薑慎調整導航上的目的地，開他玩笑：“我們都有兒子了，不用跟我客氣。”
白途愣了一下，捂了下側臉，扭頭對著窗外勾了下唇。
臨下車前，白途問薑慎：“你介意咱們的兒子落我的戶口嗎？”
薑慎：“……”他被反調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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