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薑慎從出道以來一路順風順水,完全沒有讓他哭的點。
白途為什麼會看到薑慎哭,是什麼時候的事?
事情發生在他們成團後的那年冬天。
那天,其他隊員訓練完之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白途總是最後一個走,公司配給他和孫宇淘的保姆車幾乎跟他沒有半點關係,孫宇淘都會故意扔下他,獨自讓司機開車走人,次數多了,白途也就明白公司有逼他妥協的意思,而他也並不想妥協,便咬牙硬撐著。
沒有車回去,那他就自己坐公交或者是坐地鐵,辦法總比困難多。
那天,他一如既往被程和平和孫宇淘拋下,便留在了訓練室。
這時候的他已經會跳街舞,爵士舞,還有其他正在學習的新舞種。
他很快拿下了新歌的舞蹈,他也不想彆的,在空下來的舞蹈室裡多練了半個小時。
他記得媽媽給他講的一句老話: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白途自己加練半小時後,身體也達到了疲憊狀態,準備去更衣室洗澡換衣服回家。
他進更衣室的時候裡麵開著一半的燈,隱隱約約傳來奇怪的聲音。
白途倒也不是一直這麼膽大,遇到事情他也會慌張,隻是表麵上比彆人更加冷靜一點。
男更衣室裡怎麼會有低低哭泣的聲音?
今天就隻有他們團在使用這個樓層的舞蹈室,誰在裡麵?
白途看了看時間,夜裡八點半,他倒是想扔下自己的私人物品趕緊離開,但他的手機隻剩下5%的電量,再不充電他連到地鐵可能都撐不到,比鬼怪更可怕的其實是貧窮!
他隻能硬著頭皮進更衣室。
離得越近越清晰的發現,更衣室哪裡有什麼鬼怪。
更衣室的長凳上坐著一個身形微躬,雙手捂著眼睛的人,正是半小時前就本應離開了的薑慎?
白途對薑慎的印象一直停留著這人有背景,家境富裕,為人高傲不易接近的印象。
他為什麼會哭?家裡遇到事情了?
儘管跟薑慎有一年的高中生活,但他依舊不了解這位昔日的同窗。
他的生活令很多人羨慕,哭什麼?
白途從小就接受父母的良好教育,儘可能在人前給彆人留臉麵,他沒想上前讓對方難堪。
好在薑慎沒有哭多久,也就在他發現之後的五分鐘就停止了,然後他進了浴室衝澡。
白途等薑慎進浴室後才故意製造自己進更衣室的聲音,薑慎快要吹乾頭發時,他才從浴室裡出來。
兩人隻是簡單地打了個照麵。
白途還能看到薑慎眼眶泛紅,他心想,隊長真的哭了啊?還哭得有點厲害的樣子。
當時的薑慎看到白途還是有點意外的樣子,從不主動跟成員搭話的他突然問起白途:“你怎麼沒走?”
白途不想拿自己的事去煩彆人:“我想多練一會
兒。”
薑慎:“哦,
你進來的時候我是在洗澡吧?”
白途點頭:“嗯。”
他猜薑慎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看到他哭的畫麵,
為了隊友的顏麵,白途選擇了隱瞞這件事。
同為男孩子,哭的時候自然是不希望彆人發現,白途能理解薑慎。
薑慎沒從白途淡淡的臉上看出什麼幸災樂禍的表情:“你們公司的車都走了吧,我送你。”
白途沒拒絕。
其實,這是他第一次坐薑慎的車回去,隻不過,他當時住的是公司宿舍。
白途為什麼這麼清晰地記得這件事,因為那天下起雪很冷,他沒戴圍巾和帽子。
上車後,薑慎餓了,白途同樣也餓了。
這天還是小年夜,彆人都在團聚,而白途像是不知道過節似的。
薑慎好像也是。
“我餓了,一起去吃點東西。”
白途其實餓得嘴唇發白了,他上車時還摸自己的包,裡麵的備用巧克力已經吃完了。
他咬牙忍著胃裡的不適:“好。”
下車時,薑慎強硬地把帽子和圍巾給了白途:“你戴上。”
白途沒力氣拒絕。
他們下車的街區周圍都是小區,又是大冬天的,街上沒什麼吃食店。
薑慎和白途進了便利店。
話不多的兩人點了泡麵、香腸,以及麵包,並排坐在便利店裡的小飯桌上吃著這些高熱量的食物。
泡麵的湯溫暖了白途的胃,烤得微焦的香腸肉香氣縈繞在鼻息間,比吃一頓豐盛的年夜飯還香。
對麵的小區的高空中突然炸響了煙花,火光四射,在高空中綻放出幾朵簡單的花朵形。
白途轉頭時,看到了薑慎眼中倒映著煙火的亮光,他想,隊長應該不傷心了。
兩人默契地看完煙花後才離開便利店。
到地點時,白途想把帽子和圍巾還給薑慎,但薑慎說這是品牌方送的,他有好幾套,讓他心安理得的戴著,以後再還也行。
後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把帽子和圍巾還給薑慎。
白途的回憶結束,也給六六清洗完小屁屁,換上乾爽的尿不濕。
小家夥已經完全清醒了,胡亂蹬著小腿不想穿衣服。
白途熟練地給他套上連體衣:“你還有自己的想法了?”
六六:“呀~”
薑慎這時候也想起來他什麼時候哭過。
當他反應過來後,他跟一條鹹魚一樣躺在自己的床上。
薑慎:“不是,你當時就知道我在哭?”
白途:“對啊。”
薑慎氣餒:“你瞞得可真是滴水不漏,你才是影帝,我就哭過那麼一次就被你看到。”
他感覺自己在白途這裡真是什麼都藏不住,老底都被掀得差不多了。
白途知道揭人傷疤不好,說:“其實我也有哭過啦。”
薑慎學六六
哼唧,手擋著自己的臉不想說話,太丟臉了。
白途笑著把六六往他胸口上一放,坐在他的腹肌上:“六六,快安慰會哭鼻子的爹地。”
薑慎被一個小泥墩壓著,心裡那股鬱氣瞬間消失:“你白爸爸好煩啊!”
依舊什麼都不懂的六六開心地咿咿呀呀:“嗯~嗯~”
心情恢複之後,薑慎突然說道:“那天想起我媽做的紅燒豬蹄了。”
白途知道他的意思,其實他就是想媽媽了,他說:“我也想吃我媽做的清蒸魚,她做的魚從來沒有腥味,真的。”
薑慎第一次聽白途說起他的家人:“那你媽媽一定是個非常細心的人,我媽就不會做魚。”
白途:“各有所長,你學到你媽媽的紅燒豬蹄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