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白皙的指尖劃過下巴與喉結中間的凹陷,在麥色的肌膚上留下冰涼濡濕的水痕。
看著龍雅順著這力道仰頭,文奈眨眼,鳶紫色的眼睛彎成細細的月牙。
“不會是想提點童年好友什麼的吧?這個理由爛爆了,你也不是那種好人。”
*
“回來啦,文奈。”
文奈回到師傅家中,也就是糖水店時,雖然時間已晚,但老陸和店長都沒有睡,兩人都在客廳裡,點著一盞橘黃色的燈。
“怎麼去了那麼久,不是做完前菜就可以走了嗎,再不回來,我都以為你被哪個撲街仔拐跑了。”
老陸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用報紙遮臉,沒好氣地同門口的文奈說。
“這不是難得去趟澳門,多玩了會嘛。”
文奈摸摸鼻子。
“哼,玩玩玩,什麼時候不好玩。”
“好了老公,”店長原本在剝砂糖橘,隨手扔了一個堵住老陸的嘴,朝文奈招手,“文奈來吃點橘子吧,這個好甜的呢。”
“謝謝店長。”
文奈不好意思地接過店長剝好的砂糖橘,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
“師傅……還有店長……”她抿唇,“其實我今天,是想來和你們告彆的。”
“喲?”
老陸手裡的報紙放了下來。
而店長也驚訝地放下了手中的橘子皮。
“我想了想,不能再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了,畢竟我一開始離開遠月,就是想去嘗嘗全世界的美食。”
文奈看著自己的腳尖,手不自覺地捏緊了。
“當然在粵城這段時間我也學到了很多!非常感謝兩位的教導,但如果沉湎在這種安定的感覺裡,就和我最初的想法相悖了。”
說完,她有些忐忑地抬頭。
“——好哇!你可終於開竅了!”
不料,迎接她的卻是老陸的狂喜亂舞,物理意義上的。
老陸砰一下跳下沙發,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手舞足蹈,居然有幾分功底。
“老婆,把我釀的那個米酒拿出來,今天可得好好慶祝慶祝!”
他哈哈笑著,拍著文奈的肩:“年輕人呢,就是要闖江湖,闖江湖呢,最重要的就是個闖字,不然,再厲害,也一直是沒長大的小屁孩。”
“你呢,好早就能獨當一麵了,不然我也不會放心你一個人去澳門——知道為什麼讓你去嗎?人家請的我老陸,你代表的可就是我的臉麵!但你現在有那個實力。”
他語重心長地說,抬手悶了一盅酒。
“我一早就在等你和我說這事了,可惜你啊,總是過不去那道坎。”
“還學什麼呢?我還有什麼好教的呢!難道你到一個地方,就要把那裡的東西學乾淨嗎?天底下的東西是學不完的!”
老陸酒量其實不好,喝幾口就開始臉紅,他還給文奈倒。
“你乾什麼呢!”店長一把奪過老陸手裡的酒盅,“文奈還小。”
“沒事的店長,”文奈倒是取過小杯,為自己滿上,“米做的果汁而已,我能喝,也該陪師傅喝點。”
她想,確實,料理的知識是學不完的,而她當初離開遠月,也不意味著遠月已經沒有可以教她的,而是想要開拓眼界,開啟……不一樣的大門。
老陸喝著喝著,開始回憶往昔起來。
“我當年在你的年紀,就是去給人家當學徒啊……”
等到老陸趴在桌子上時,文奈依舊臉不紅氣不喘。
“真是的,每次拉著彆人喝,都是自己先倒下。”店長無奈扶額,但輕鬆地單手抓起老陸扔到沙發上,“今晚他就在這裡睡吧。”
“文奈,你想好接下來往哪裡去嗎?”燈光下,店長拉住文奈的手,“路上錢夠嗎?用不用帶點什麼?……”
“店長,我已經想好了,”文奈心底酸酸的,“這些時候是我叨擾你們了才對,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們,你放心就是,我不會虧待自己的。”
即使如此,聽說文奈今晚就走,店長依舊給她包了一大袋東西。
最後文奈手裡拖著行李箱,背上的背包滿滿的,臨出門手裡還被塞了一把砂糖橘。
“路上吃啊,還能防暈車呢!”
燈光下,女人笑容和藹,雖然非常擔心少女出行,但依舊支持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