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金雕,從體型上看,一個渺小,一個巨大,就這麼進入了無聲的對峙。
沒錯,就是無聲。
沒人出聲說話,小金也並沒有攻擊沈樂安。
不隻是沈樂安,就是之前那十幾個經受考驗的覺醒者,小金也沒真對他們動手。
性子就是再桀驁,小金也知道溪桐幫它找契約者是為了救它,它考驗覺醒者也隻是為了挑出自己心儀的契約者,而不是跟人家結仇,當然不會真動手了。
除此之外,它的身體狀態不允許它肆意揮霍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這樣的場景溪桐已經看過好幾次了,每次都是滿懷希望,最後卻以失落結尾。
這次,因著沈樂安是駱言帶來的,溪桐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在看到沈樂安膝蓋微彎的瞬間,她緊張的拳頭都攥了起來,甚至條件反射的往前跨了半步。
堅持住啊,千萬不能跪!
隻要一跪,立刻就會被小金否定,絕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在小金看來,它都沒真正發動攻擊,隻是用精神威壓考驗一番,連這個都承受不住,有什麼資格成為它的契約者?!
駱言將溪桐的緊張和急切看在眼裡,猶豫了一下,抬起左手放在溪桐肩膀上輕輕按了按,輕聲道,“放心,沈樂安看著不太著調,但他在正事上一向靠譜,這點壓力是壓不垮他的。”
事實正如駱言所說的那樣。
雙膝微彎了一些的沈樂安很快又重新站直了身體,腳下的石塊被他踩碎了一大堆,細看就能發現,他唇角微微上揚,竟然帶著幾分瘋狂的味道。
溪桐卻鬆了口氣。
還好,還有希望。
在外人看來的短短一分鐘時間,沈樂安卻覺得自己跟小金進行了一場無形的廝殺和對抗。
這是一場精神上的對抗。
一分鐘過去後。
站立不動、無聲無息的小金嘴裡突發傳出狩獵時獨有的叫聲,那叫聲被控製在一定範圍內,全都衝著沈樂安去了,站在外圍的人基本沒受太大影響。
這是小金對力量控製的一種運用,它也才掌握沒多久。
包括剛才的精神威懾,也是它學會的一種新技能。
考驗覺醒者不好攻擊對方,所以它基本會把除了攻擊之外的幾種方式全都過一遍,隻要抗住這些,那它就願意跟對方結契,能活著,沒人願意去死,金雕也一樣。
當然小金也是不想辜負溪桐的心意,讓她白忙活一場。
看到這裡,溪桐眼前一亮,有戲!
此時的沈樂安卻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一隻重傷垂死的金雕,沒有動手,光靠精神威壓和聲音就把他逼到了這個份上,他骨子裡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也全被激了出來,對這樣強悍的小金更是抱有一種勢在必得的心態。
種種因素之下,他整個人直挺挺的站立著。
哪怕全身骨骼都被壓得有些疼痛,但他依然沒有彎下膝蓋的意思,彆說彎下膝蓋了,就連後退都不曾。
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沈樂安腳下的隕石堆已經被他踩得完全碎裂,雙腳已經踩在了地麵上,更將地麵才出了兩個深坑,整個人下半`身幾乎半陷在了隕石堆裡,露在外麵的皮膚上青筋暴起,額頭和臉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滑落。
不管是誰,都看得出他此時狀態有多不好。
但沈樂安卻依然沒發出絲毫聲音。
駱言看著這一幕眼裡閃過一抹深思。
他對小金可以說是很熟悉了,就連外出尋找契約獸時,小金都他一起行動,可那時候的小金有這麼厲害嗎?
沒有!
所以,隻可能是小金回了基地後短短幾天內變得這麼強的。
短短三天時間,小金就強到隻靠精神威壓就能將沈樂安逼到這個份上,哪怕他站得有些遠,也能察覺到一些充斥在一人一金雕之間的緊繃和肅殺。
偏偏那些緊繃和肅殺被限製在了他們之間,沒再往外蔓延。
這就更不容易了。
這讓駱言一時間就想的有些多了。
比如隕石雨那幾個小時,小金在哪,比如溪桐說的能催化進化的隕石,小金是不是接觸過,這一身傷又是怎麼來的,等等等等,總之腦子就轉個不停。
直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喝聲響起。
駱言瞬間將亂轉的思緒收了回來,條件反射的看了過去。
這一聲喝聲正是從沈樂安嘴裡傳出來的,將周圍所有圍觀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而沈樂安自己在這個當口,前傾的身體就仿佛突破了什麼屏障一般,緩慢卻又堅決的向著小金靠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當沈樂安艱難的靠近小金,並伸出手摸向小金的大腿,沒辦法,身高差距讓他伸手就隻能摸到這裡,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當他摸上去的瞬間,小金竟然原地消失不見了。
消失不見了?
圍觀的人不自覺的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