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試了好久,都失敗了。”她鼓了鼓腮幫子,道,“可累了。”
她一臉期待地看過來,晴明又怎麼會拒絕,她雖然是在水中,身上頭發上都沾了許多水,抱起來卻還是和昨晚一樣,輕的像一根羽毛。
隻是那水卻是真的存在的,沾濕了他前麵的衣服,她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時,也有稀稀落落的水珠滴進他的衣服裡。
倒是久違的狼狽姿態。不用看自己現在模樣,晴明也知道自己此刻是在怎樣的。
可是他放下少女後,卻是先一步去看她是怎樣的表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又是後悔又是心虛的,呐呐道,“我怎麼忘了自己身上是有水的。”
晴明知道,這並不能怪她。
或者說,這根本不是她的錯,她隻是,她隻是怎樣呢?
見過的人類屈指可數的她,又怎麼會在短短一兩天內對這些事情都能立刻察覺到。她先前也是興致勃勃的來牽他的袖子,手伸到一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會把他的袖子弄濕,於是收回了手。
之後因為時間間隔的小,她才能在自己觸碰她的臉的時候很快反應過來。
她是冰冷的。
而他是溫熱的。
“晴明。”她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他垂眼看她,冰藍色的眼眸上是覆著白霜的睫羽,因為剛剛在思考的原因,這一瞬間竟顯得冷漠起來。
她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語便停住了,看著這樣麵無表情的他,眼眸裡的神色儘是惶恐。
她,是在害怕。
晴明雖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原因,卻已經下意識地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他的手剛伸出去,想要撫上她柔軟的發,便就看到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些,靠在了那看著就讓人覺得冰涼刺骨的釉質表麵上。
晴明的手挺住,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這一瞬間,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卻看到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水漬漸漸從衣服的表麵滲入,他漸漸能感覺到讓人覺得難受的濡濕感,裡衣貼在身上產生的異樣感受,他的手停在空中那一瞬間的錯愕。
可是大部分的心神卻依舊被眼前的少女,甚至不及他肩頭高,所占據。
她想說些什麼呢?雪發藍眸的陰陽師想到。
少女匆匆的抬起頭,失去血色的唇瓣張合想要說出些什麼,最後還是抿了抿唇,對著他露出一個小心翼翼的笑容,聲音小小的,“去換件衣服吧,晴明。”
“我到庭院裡麵等你。”她說,“我應當是能找見路的。”
看著她眼尾泛起的櫻色,以及水汽氤氳的眼眸,晴明笑笑,應了聲,“好。”
*
將門關起之後,幸隨意選了個方向,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慢慢走著,她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呼”的長噓了一口氣,以極小的聲音道,“說不定以後還真能向小真說的那樣去藝能界玩一玩。”
想到自家的青梅竹馬,她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我有些想念兄長大人了。”
在經曆了數百年的夢境之後,她開始有些厭倦了。
連帶著眉梢都染上了這一種懨懨的情緒,走起路來的姿態也疲懶了不少。
幸是尋著這一處宅邸水汽最為濃鬱的地方走的,原本以為會遇到那個水生妖怪來詢問一下庭院在哪裡,卻不想她直接走到了庭院。
視野開闊的瞬間便看見了與昨天夜裡截然不同的光景,那一棵巨大的樹木在庭院裡偏居一隅,淺粉的花瓣紛紛而落。
吸引她而來的便樹下那一處小池,粼粼的水波輕漾,她可以嗅到這水裡蘊含著的生機,而非是沒有源頭的死水。
明明,昨天還是沒有的。
“啊,難不成...”想到晴明所說的,給她準備的居處,幸快步走向小池,一躍而入,濺起一團紛飛的水花。
化作魚尾的下身傳來輕柔的舒適感。幸輕吟了一聲,便朝水底遊去。
她在到達底下暗河的河道時便停下來了,重新往水麵上去,心中暗自點頭,這樣以後就能一個人偷偷去找滿姬了。
想到那個被先天不足之症折磨了十幾年的少女,幸點了點自己的唇瓣,有些興味的想到,不知道滿姬下次見著她是一副怎樣的姿態。
畢竟,她可是告訴滿姬,我能治好你病。
這樣聽上去像是謊言的話語。
作者有話要說: 幸全是演的,她其實蔫壞蔫壞的,這個故事應該還挺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