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騎士團帶回來的吸血鬼屍體連同被救回來的那些女孩在教廷內部以及信徒中都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尤其是家中曾經有人被吸血鬼擄走的家庭,更是無比激動。
於是,在深夜才被帶回的那些吸血鬼屍體,被教皇安排在第二日的中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進行燒毀,且是在信徒的見證下。
作為參與了昨夜那一場清繳活動的幸,自然不能缺席。
場所被布置好之後,幸就帶過去了,她像往常一樣站在教皇的邊上,穿著純白勾著金色絲線的服飾,手腕上以及頭發上都綴著精致的飾物。
等到中午的時候,教皇發出示意,底下舉著火把的騎士便點燃了全是由易燃物堆起的架台,火焰逐漸擴大,連著那些屍體一起燃燒著。
在所有人都注視著那個燃燒著的架台上的時候,幸的目光卻掃過底下神態不一的信徒以及教廷人員。
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場景,並非是因為她喜歡吸血鬼這個種族。
硬要說出理由的話,那應該就是她憐憫這個種族,一個從什麼都沒有到什麼都擁有,最後什麼失去的這個種族。
她深深地感到一種憐憫。
這種憐憫同她對於活的長久的任何生物都是一樣的。
屬於屍體燒焦的味道彌散在空中,她放緩自己的呼吸,假裝自己少吸入了一些這樣的氣體。
火焰燃到最高處的時候,她聽見了歡呼聲,連同痛哭聲將原本就讓人覺得難受的空間渲染地更讓她感受到一種格格不入。
她抹平自己的嘴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應該保持微笑還是擺出嚴肅的神情。
“殿下,您感覺很難受嗎?”身後騎士的聲音顯出一種恍若大提琴被拉響時的瑰麗深沉,在這樣喧雜的空間竟然被她清晰的聽入耳朵。
樞原本站在她身後隔著一步的距離,為了讓她聽到自己的說話聲,便上前了半步,略彎了腰,他沒有太過刻意的低下頭。
因為不想被彆人注意到這邊。
幸在心裡疑惑他站在自己身後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唇瓣微小的動了動,她道,“沒什麼。”
反正無論她是否感到難受,這樣的場合她都沒有辦法離開,倒不如直接否認掉。
後麵不再有聲音傳過來,幸站立著,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那種氣味中移走。
她想到昨晚的事情,其實昨晚那場所謂的清繳活動,表麵看上去就不對勁,隻是她一直沒有往某個方麵去想。
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雖然對於幸來說很容易對付,但是如果昨天晚上去的真的是一個從小在教廷長大的僅僅被當做吉祥物的聖女殿下,那麼僅憑那些騎士和牧師完全是一堆人去送死的。
還有,隻有她才知道的,那些在被她攪碎心臟之前的吸血鬼說些了怎樣的話語。
他們確實是意外自己的出現,但這種意外是,‘怎麼隻有一個人’,這樣的想法。似乎他們知道今天會有教會的人員過來一樣。
“聖女都來了,那位殿下怎麼還沒有到?”
憑借敏銳的聽力,幸聽到他們這樣私語著,然而她停止自己思維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思維轉動的速度,想到自己身後將要跟過來的騎士,當時幸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幸虧她踹門之後跑得快。
不然的話被那些太過忠誠也隻需要忠誠的騎士聽到這些彆有意義的話,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有人將她獻給某個吸血鬼中很有地位的某位。已經自動被翻譯的那句話出現在了幸的腦海了,那個時候,她剛好攪碎了最後一隻吸血鬼的心臟。
而那個時候才剛剛出現的騎士團,兩位牧師,以及自己的那位專屬騎士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兒,幸的餘光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教皇,對方已經顯得有些蒼老的身軀上披著厚重華麗的長袍,眉目溫和,看上去是一位極寬厚的人。
可是,在整個教廷中,偏偏唯一有嫌疑的人就是他。
因為,其他人被沒有權利去讓聖女去做某些事情,哪怕聖女在教廷高層的所有人眼裡僅僅是一個吉祥物。
不管怎麼樣,將自己獻給某位的這個計劃是泡湯了。
幸原本以為,針對自己的計劃可能要等到下次清繳吸血鬼的活動了,卻沒有想到它來的如此突然,並且猝不及防。
等到燒毀吸血鬼屍體的活動結束,幸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沒有多久,便有人來通知她教皇讓她去神殿的後方,那裡是神像所在的地方。
幸隻來得及將頭發上的那些沉重的發飾拿下來,便一個人走過去了。
眼前的大門並沒有完全合上,錯開了一道細縫,幸以為教皇已經在裡麵等她了,便不做多想的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