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 蓮醬你這兩年生日的時候都沒有辦聚會什麼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幸正坐在神宮寺蓮家的車子上。
“身為三男的我, 辦不辦聚會都無所謂。”神宮寺蓮仰躺著, 目光直視著空無一物的上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 這樣的句式就經常出現在他的口中。
身為三男, 反正也不能繼承家業, 所以學習怎麼樣都無所謂, 以後做什麼都無所謂。
所以, 糟蹋自己的人生, 也無所謂。
眼睛看著同一個地方太久了,眼前的一切就會好似蒙了水霧一樣模模糊糊, 車內司空見慣的黑色 裝飾, 好像是一團陰影籠罩著。
驀地,就好像是有陽光一片片的灑過來, 他眨了一下眼睛,將眼前水霧一樣的東西揮去,剩下眼前格外清晰的景色。
最先感受到的其實是她身上好聞的清香味道,與他平日裡接觸的那些女孩子身上昂貴香水味不一樣, 好像是從她雪白的肌膚裡一點點暈散出的味道。
這個時候,他才回憶起,似乎是見到她的那一天開始, 她的身上一直是這樣的味道。
可是, 一開始的她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慵懶懈怠,疲懶無謂的樣子,想到這兒的時候,神宮寺蓮突然低頭笑起來。
其實他不也是這個樣子的嘛,實在是沒有什麼資格說彆人。
隻是,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未免多出些同病相憐的感受。
“你乾嘛呢?”他重新抬起頭時已經恢複了以往挑眉輕笑地模樣,卻在對方格外認真的眼神裡不自覺抹平了唇角。
“幸。”他說,“彆這樣看著我。”
“我很不高興。”她皺著一張精致的小臉,半長不長的頭發因為身體前傾的緣故有些落到他的麵前,“蓮這樣說自己。”
這樣近的距離,她恍若深藍與淺藍暈染出的瞳孔裡清晰地印出自己,神宮寺蓮覺得自己就像是置身於海底,周邊都是觸手可及的冰寒。
然而,僅有的那一束溫暖的陽光,卻全部落到了他的身上。
“並不是無所謂。”她說著,目光久久地凝視著他,“就算蓮醬自己也覺得無所謂,我還是會記得你的生日。”
“不是因為蓮醬的生日在2月14日這種奇怪的日子,蓮醬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哪怕是四年一次的生日我也會好好的記住。”
神宮寺蓮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抬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唇角牽出淺淡的笑意,卻意外地溫柔,“2月14日可不是什麼奇怪的日子。”
確實是我的生日,可仔細想想的話,這也是我們相遇的那一天。
相遇如此美好,而最美好的事情大概是所遇到的那個人是你。
*
“我說,你還要保持著這個姿勢多久?”話雖這樣說著,神宮寺蓮臉上卻沒半點嫌棄不耐的表情,而是一手撐著頭看過去。
幸先是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順著他眼神的示意往下看時才發現現在兩個人的姿勢有些不雅,她的腿曲著,膝蓋已經抵在了神宮寺蓮的大腿處。
她的身體與他之間還隔著一些空間,兩個人的麵容卻很近,神宮寺蓮有意逗她,便稍稍向前了一些,將額頭抵在她的額上,聲音壓得低沉而富有磁性,“怎麼,不想離開我?”
話音剛落,原本平穩駕駛的車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刹車了。
兩個人都因為慣性的原因向前傾去,神宮寺蓮下意識的就伸出手臂摟過她毫無支撐而往後仰去的身子,往自己這邊用力。
“對不起,少爺。剛剛有什麼突然跑過去了。”司機將車停好,連忙向後轉去向自己的主家道歉,卻在看清自己眼前畫麵的那一刻又立馬轉過了頭。
小姑娘細軟的金發幾乎遮住了自家少爺大半張臉,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自家少爺有些睜大的澄藍眼眸。
隻是看上去似乎是自家少爺抱住了那個小姑娘來著。
貴圈真亂。某位誤解了的司機大叔這樣想到。
實際情況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混亂一些,摟過對方的神宮寺蓮鬆了一口氣,卻突然想起來他們兩個剛才的姿勢。
果然,如他所預料的,原本就靠的很近的兩個人這下子徹底是零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