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同他揮了揮手,離開了這裡,頂著自己絲毫沒有變動的頭發回到了古河雅治在的休息室,看到他有些驚喜的目光,突然反應過來,“原來老師也不想我剪頭發嗎?”
“咳咳。”察覺自己暴露了想法的古河雅治輕咳兩聲,道,“做你自己喜歡就好。”
回家的路上,古河雅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她,“你怎麼突然決定不剪頭發了?”要知道他那個時候在休息室裡已經開始向以往每次得知她剪頭發一樣開始痛心了。
“敦賀先生不是說長發更適合我嘛。”幸也不隱瞞他,直說道,“而且遇到的另一個人也說了同樣的話,我就決定嘗試一下留長發。”
“那真是太好了,額,我是說,嘗試一下新發型挺好的。”古河雅治說。
他當然不知道,長發對於幸來說並不是新造型,在夢裡做妖怪和做吸血鬼的時候她就是長發。做妖怪的時候一直都在水裡,所以洗不洗頭發都無所謂。
而教廷認為她的金發是神賜予的,一直不允許她剪,成了血族之後,頭發就保持在原有的長度了,即使剪掉也會很快長到原來的長度。
最重要的是,該隱他似乎還挺喜歡幫她洗頭發的。
不過,那些都是夢境而已。
回到自己的房間,其實她這幾天一直睡在兄長的房間裡麵,不過洗澡換衣服洗漱什麼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麵進行。
這個時間,兄長大人還沒有回來,幸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她並沒有什麼愛好,像小真的話喜歡彈鋼琴,蓮醬就喜歡吹薩克斯風,而她就沒有什麼喜歡的,雖然也學習了一些樂器。
但那些不過是被冠上“上流社會的大小姐”這個名頭之後所需要學習的。
如果實在要說有什麼東西是她喜歡的,幸想來想去,大概她最喜歡的就是睡覺之後所做的那些夢境了,讓她好像在度過不一樣的人生。
正想著,“滴滴滴。”的手機鈴聲響在房間中,從自己的枕頭邊上把手機拿出來,幸看著上麵顯示的神宮寺蓮的字樣,有些驚奇。
不過,還是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喂喂,蓮醬嗎?”她先開口道,聽筒裡傳來的卻是長久的沉默,隻有輕淺的呼吸聲能夠被她所聽到。
不免有些著急,“蓮醬,是生病了嗎?我現在馬上就去你家,你等我一下。”
“噗嗤。”屬於神宮寺蓮特有的帶著些輕佻的聲線傳過來,“沒有生病,你不用跑到我家來。”
聽上去似乎是很正常的聲音,幸卻沒有完全安心下來,神宮寺蓮平時也會給她打電話。
有時候是告訴她逛街的時候看到她喜歡吃的東西買了回來,有時候是看中了什麼新出的飾品郵寄給她,也有時候隻是找她聊聊天,說說自己最近的女朋友。
但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沉默許久才開始說話。
或許他難得想要和我惡作劇一下,幸想著,卻被他接下來的話語所打破這個想法,他說,“幸,我要去和聖川上同一所藝人培養學校了。”
他的聲音裡沒有什麼傷感或是難過的感覺,隻是平淡的敘述出一個結果,幸也平靜地詢問他,“是你家大哥做的決定嗎?”
“嗯。”神宮寺蓮應道,反而安慰起她,“幸,反正我現在也沒有誌向在家族的產業上,或許去演藝圈試試也差不多。”
“而且,聖川不是也去那所學校嘛,說不定那條路更適合我也說不定。”
可是這不一樣,她曾經親眼見過神宮寺蓮學習商業上相關的知識付出了多少努力,經常學習到深夜,然後發信息給她說,“幸,我可是學習到現在,很了不起吧。”
這樣看似炫耀的話語背後,其實隻是想找一個繼續學習下去的支撐而已。而幸雖然從沒有說過,卻一直都很願意做他的支撐。
他其實並非是在商業上多麼有天賦的人,卻把他父親曾經交給他的幾個案子都做出了不小的成果。從目標的確定到計劃的安排,執行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
有幾次工地看執行情況之後出現在幸麵前的時候甚至一點沒有平時大少爺的樣子,卷起了褲腳身上沾滿了灰塵,卻隻是抹了抹自己額角的汗對著她笑道,“幸,我覺得很滿足。”
“父親他終於開始磨煉我了,他其實還是想培養我也說不定,我一定會做好向他證明的。”又一個深夜,他發了一條這樣的信息給她。
白天幸看到的時候,回複了他,“加油,蓮醬。”
這樣的神宮寺蓮的樣子徹底破碎是他的父親死後,大哥接手了家族公司,他這個弟弟剩下來唯有的作用也不過是聯姻而已。
神宮寺蓮在電話那頭呼出一口氣,似乎要把自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震驚和憤怒全部讓風吹走,“這樣以後說不定還能為家裡的公司代言推廣什麼的,這對於大哥來說也算是我最大的作用了吧。”
“幸,這足夠了。”他說,“我會去嘗試新的職業的。”
“其實,我隻是想讓你提前知道這件事情而已。”他笑了笑,“而且成為藝人偶像的話,以後就會有更多的dy喜歡我了吧。”
“就先說到這兒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晚安,幸。”
“嘟——”電話被掛斷,幸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過了一會才有些茫然地放下了手機,或許就像是神宮寺蓮說的那樣。
那一份新的職業更適合他,畢竟,現在他也隻能毫無反抗地接受這樣的這樣一份職業。
*
不知道在房間裡麵待了多久,幸原先還是坐在床上,之後便仰躺在自己的床上,藍色的眼眸裡毫無焦距地看著雪白的牆壁。
好像想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叩叩。”門被敲響,她出聲道,“請進。”
“幸,我回來了。”是清澗寺柊的聲音,他坐到她的床邊,音色清透如泉水,“管家說你今天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房間裡麵,我有些擔心,就過來了。”
幸往床的裡麵讓了讓,清澗寺柊看著她特意流出來的空位,躺在了她的身邊,“幸,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呐,兄長有想過我會是什麼樣的職業嗎?”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問了他問題,之後也沒有等他的答案,道,“其實不管是怎樣的,兄長想讓我去做的我都會去做的。”
柊無奈地笑起來,手越過她纖細的腰身,找到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我想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管什麼事情。”
“但是,私心裡,我不想你遠離我。”他輕歎一聲,“可是,如果你想要離開我的話,即使我舍不得也會放開你的。”
“幸,我愛你。”
“勝過我愛自己。”
幸抵上他的額間,直視著他還帶著笑意的眼眸,道,“可我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