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同意止住,回想著極少數的曾經在他記憶中出現過的關於男女差彆的知識,他道,“晚上我去義康的房間睡。”
可他的腦海裡又猝不及防地出現這樣一種想法,“幸,一個人住的話,會害怕嗎?”
如果害怕的話,我可以陪幸一起住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僅僅是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就聽到了她說,“不會害怕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這樣啊。”冬貴露出一個笑容來。
可是,為什麼我會這麼失落呢,聽到你的答案。
*
幸洗完澡,換上冬貴給她準備的衣服,包括內衣和內褲在內都是新的,洗過烘乾之後被冬貴拿過來的時候還留著烘乾機中些許的熱度。
“這種事情讓傭人來做就好了。”幸是這樣對著他說的。
卻在青年漸漸地不那麼笨拙的笑容中失去了言語,最終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道,“冬貴開心就好。”
好好地洗了個澡,白天的時候她不管不顧地坐在了地麵上,那個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後來想想卻覺得白費了這麼多年古河雅治對她的禮儀教導。
從浴室裡麵出來,幸並沒有立刻回到冬貴的房間,而是往兄長大人的房間走過去。
說不定兄長大人在房間等著我呢。抱著某種不可名狀心思的少女腳步輕快起來,滿懷期待地朝著自己記憶中的房間走去。
路過某個一個房間時候,卻聽到某個隱隱有些熟悉的聲音而停住了腳步。
支離破碎地帶著喘息的聲音,等到她聽到兩個人的聲音才徹底明白出來那是屬於清澗寺冬貴,和他口中那位“義康”的聲音。
“義康,你為什麼…會生氣?”
“因為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孩。”
“幸嗎?可是…我沒有和幸做,以前…我和彆人做的時候…你才這麼生氣。”
被幸所熟知的那個聲音斷斷續續的,幸原本已經將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可青年的聲音已經明擺著告訴她,他們在做些什麼。
幸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沒有什麼興致再去找兄長大人的房間,而是放輕腳步聲回到了冬貴的房間。
關上房門,反鎖上,幸背靠著門滑落,直到坐到地上。
“清澗寺冬貴,清澗寺冬貴,清澗寺冬貴。”輕聲念著冬貴的名字,那樣被她一直所忽略的既視感漸漸明顯起來。
“我,見過這個名字。”幸想起來了,為什麼自己看到那個青年就感到有些熟悉。
她見過這個青年,也見過這個名字。在兄長大人的書房中的某一本書裡,夾著清澗寺冬貴的黑白照片,上麵寫著“冬貴”這個名字。
當她詢問拿著照片去詢問兄長大人,得到了“清澗寺家那些放蕩的先祖之一。”,這樣的回答。
這裡不是夢境嗎?
可是為什麼真實的清澗寺的先祖會出現在自己夢裡。
這些和那些都應該是夢境才對。幸這樣告訴自己,以往的那些夢境畫麵又不分場合地一張張滑過她的腦海,幸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曾經也懷疑過自己的夢境是否是彆的世界,可是從夢中醒來,她的生活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改變,不會因為做過妖怪就開始能夠看到妖怪,也不會因為成為過血族就有想要吸血的衝動。
她的日常就是再普通不過的貴族大小姐的日常,人類的日常。
幸從地上坐起來,再一次確認門已經反鎖好,接下來的她要做的事情不能有任何一個人的打擾。走到書桌前麵,她記得冬貴曾經打開過桌子側麵的抽屜將桌麵上的一些物件放到裡麵。
雖然隻是恍然一眼,但是她的確看到了。
翻動著抽屜,幸將自己再一次看到的那樣物件拿起來。
那是一把綴著無數寶石的匕首,幸把刀鞘拔走,閃著銀光的刀麵告訴她,這是一把仍然鋒利的匕首,讓她稍微安下了一直提著的心。
接下來,就是回到現實當中驗證了。
驗證這究竟隻是她的夢境,還是另一個世界的真實。
將匕首對準自己的脖頸,幸想著自己在上個夢裡麵做忍者所學到的殺人技巧,深吸了一口氣。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她在夢裡麵親手殺死自己。
匕首狠狠劃過。